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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怎么还未睡时辰不早了。”燕屼把人拥入怀中,又给她压好被角,微弱的亮光中,见她眼底有些青影,知晓她心里担忧,拍拍她的背,“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姜婳头枕在他的臂膀上,鼻翼间都是他上熟悉带着墨香的气味,让她安心,却也在心底泛起丝丝不安的涟漪,她肯定不会放过高永飞的。高永飞若死了,大理寺会去查案,夫君聪明,还是大理寺卿,怕是会查到她上来,当初她烧死范立,引谢妙玉自毁清白嫁给沈知言,他全都看的透彻,这次高永飞的事,她需得做的隐秘。

  对了,他这几似乎要出远门查案去。

  姜婳心里思量,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是有事可以告诉为夫。”

  姜婳埋在他怀中轻声道“也没甚大事儿,就是前同妤儿去凤满楼,碰见个登徒子,被孟侍卫赶走,只是我怕他有别的心思,回来后让明安明成查过这人的份,他竟找人打探妤儿的事,我心里着实不放心。”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她是瞒不住,倒不如直接告诉夫君。

  燕屼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她道“别担心,我来处理。”

  姜婳嘟囔道“夫君打算怎么处理若他真对小妤儿有别的心思,甚至不惜毁掉小妤儿的清白”想想就让人恨不得将这人粉碎骨。

  “别怕,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燕屼抚着她轻轻颤抖的体,“小妤儿不会有事的,你若担心,这几去姜家住着陪陪她,一切都有我,我会处理好的。”

  姜婳垂下眼眸,夫君是做官的,心中自有王法,能用什么法子,至多是将他遣送回苏州。高永飞这人厚颜无耻,若贼心不死惦记妤儿,总能得逞。

  对她来说,只有死人才是最稳当的,死人才能没有任何心思。

  次寅时,燕屼醒来,今不必早朝,他原本需要带着于正飞去查武都郡的一件案子,因与朝廷官员有些牵扯,皇上希望尽快彻查此案。天边还是黑胧胧的,外面隔间里还燃着灯,有些微弱的光亮透进来,昨儿夜里他见婳婳睡的不安稳就留了灯,他这会儿侧头去看姜婳,她睡的还是不安稳,眉头轻蹙。

  他伸手抚平她微微蹙着的眉,见她神平缓下来,俯在她额间轻柔的一吻,这才起下,怕惊扰到她,动作轻缓,穿戴好后,又给她掖好被角,转去隔间外。去到外面的院子中,天边是鱼肚白,周围暗沉沉,时辰尚早,隔壁守夜的丫鬟都未起来。燕屼过去书房,于正飞和另外两名侍卫已在书房等着,于正飞见他过来,立刻起道“大人,可要现在启程”

  燕屼道“稍等会。”他说罢来到书桌上坐下,执笔书写什么,于正飞不敢打扰,屏气静声立在一旁等待着。

  不过半刻钟,燕屼似乎写好,等信笺上的笔墨干透,把信笺递给于正飞,“我这几还有别的事,不能随同你们一起去武都郡查那件案子,不过这案子我看过案卷”这案子与武都郡太守有关,武都郡太守齐旭光京城齐家人,齐家本家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大世家,齐家老爷子是宣平伯,齐家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只算普通。

  宣平伯长子就是齐旭光,今年四十,二十来岁中的进士,入翰林院,一步步慢慢熬到如今的武都郡太守。这位齐旭光太守家中还有两胞弟,一事无成,齐旭光算是齐家的骄傲与希望。因此这位齐太守在武都郡为官清廉,戴百姓,做到清慎勤,很得当地百姓戴。这次出事是因他玷污一女子,那女子被羞辱致死,正好被女子夫君撞见,女子夫君千里迢迢来京城状告。

  皇上勤政民,最为痛恨贪官污吏和欺压百姓之人。当即就让人抓捕齐旭光,调查此案。可当地百姓都不信此事,万人上书,以证太守是个好官。皇上先是派刑部去查,查出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那女子是被齐太守玷污致死,皇上既怕冤枉太守,又怕女子枉死,这才派遣大理寺重新去查此案。

  皇上告诉燕屼,如若太守真是被冤枉的,希望他能找出真凶。

  就快要到年关,燕屼也希望尽快解决这案子回来陪婳婳过年的。只是没想到出了姜妤这件事。这事于他来说,最为重要,姜妤是婳婳的亲人,如果她出事,婳婳会很难过。

  何况,这事要是婳婳出手,只怕她会杀了高永飞,接近年关,皇上不希望京城在出案子,定会严查此案的。

  这事他不希望婳婳插手。

  思虑至此,燕屼捏了捏眉头,继续对于正飞道“此案如今要查的就是,是否为齐太守所为,这当中需要注意的则是,那女子死亡的时辰地点,上的痕迹也要仔细检查,所以让仵作重新验尸,定要仔仔细细,再寻求其余的目击者,另外彻底搜查太守府,如果此案真是太守所为,那么受害者不会只有一人。齐太守在外名声极好,只有一妻,边连妾室都无,可以从太守夫人入手,也可以仔细查查太守是否有外室,这些都是有用的”

  “倘若此案不是太守所为,那么接下来要查的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要从死者夫君和生活环境入手”

  燕屼把这案子需要仔细彻查的地方都写好标注出来,“这几还有些别的事,我要留京,待事处理完毕,我会去武都郡寻你们的,今你们就先启程过去吧。”

  于正飞等人也不问缘由,对他们来说,大人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等几人离开,燕屼去前院练拳。

  天光微亮时,隔壁房里的守夜丫鬟们起伺候姜婳起,她梳洗穿戴整齐去隔壁用膳时才发现夫君也在,穿着常服,量高大,鬓角微微透着湿意,应当是刚梳洗过,她楞了下忍不住问“夫君,你怎么还在府中,今不是要出门查案吗”她记得夫君告诉她今要去武都郡查太守那件案子的。

  “还有些别的事,因此要晚几过去。”燕屼牵着她在食案旁的凳子上坐下,“别快愣着了,早些吃完,你若还担心小妤儿,就回姜家陪伴她,其余的事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他说这话时注视着婳婳,又怕她多想,语气轻柔。

  姜婳捏着银筷,轻轻嗯了声。

  用过早膳,燕屼有公务处理,姜婳心里记挂小妤儿。何况她想对高永飞出手,燕府反而不太方便,倒不如领着阿大去姜家小住几。既考虑好,姜婳让珍珠翡翠帮她收拾些衣裳出来,去书房同夫君说了声,便乘马车去了姜家。

  这次去姜家,她只带着阿大,连着孟方刚那几名护卫都未曾带去。

  等她离开,燕屼喊来孟方刚,让他去跟着高永飞,将他常行踪回禀。

  姜婳去姜家小住,许氏和姜清禄自然是高兴的,让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

  在姜家住了两,小妤儿也极为高兴,连着前些子的不高兴都留在脑后,整陪伴在大姐姐边,姜婳有些忍不住,这陪着姜家人一块用完午膳,想着领阿大去高永飞住的客栈探探,就先行回房换了衣裳,她刚出门,门房突然进来跟姜清禄道“老爷太太,外头有位公子求见。”

  姜清禄问道“什么公子”他生意上的伙伴也没有年少的公子。

  门房回禀道“奴才问他是哪家的公子,他支支吾吾的,说是苏州人,家父与老爷您认识,此次前来京城特意拜访您。”

  姜清禄在苏州认识的人不少,以为是旧友家的孩子来京城,自然要见一下的,挥手道“把人领进来吧。”

  许氏知晓要待客,吩咐丫鬟们上些好茶好点心。

  不过片刻,门房领着一位约莫十五六的公子进来,那公子穿着锦衣,头戴玉冠,五官清秀,眼底有青影,眼里轻浮。姜清禄做生意这些年,看人还是准的,下意识就不太喜眼前这位年轻公子,又从未见过他,若真是旧友家的孩子,他肯定该有印象的,不由沉声问“你是哪家的孩子”

  这年轻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撞见姜家姐妹的高永飞,他心里惦记姜妤,查过姜妤份,又觉高家也算官宦之家,在苏州有一定的地位,若要结亲,还是配的上姜家的,就先剃头挑子一头的赶来姜家,拜见姜妤父母,上门求亲,他觉自己亲自上门,算是诚意十足吧。

  高永飞行了个礼,躬道“晚辈乃是苏州高家人士,晚辈爹爹是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