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人我可以让你见。”那警长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让苏萤试一试。
苏萤的要求很简单，她想让那个纹身男和那个女人当面对峙。
小小的审讯室，正中央是一张方桌，阎雀和苏萤坐在桌子的一一层，那个女人和纹身男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他们的双手都被铐着。
苏萤让一旁的警员帮那个女人松开了。
女人画了很浓艳的妆容，神情看上去非常疲惫。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她来警局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一直到现在，身上那件裙子还没有换下来，那些不属于她的血迹全部都干涸凝固，把原本柔软的衣料变得坚硬，血腥味似有若无地从她的鼻尖飘过。
“现在还不能回去，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把你保释出去。”
苏萤知道，风里的女人一般都很难对付，想让她们信任你，就必须先拿出诚意来。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但是需要你绝对的配合，回答完了，你就能回去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那女人抬眼，上下打量了苏萤一眼，又把目光落到阎雀身上。
之前已经被审讯了很久，她已经很累了，如果真的能回去好好睡个觉，说不定能尽早把这段噩梦般的记忆忘记。
她揉了揉红肿的手腕，“给我一支烟。”
苏萤随即起身，问门外的警员要了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
女人点上烟，开始吞云吐雾。
那些刺鼻的烟草气味通过她的嘴，进入她的肺部，一个循环过后，又从鼻腔里吐出。
吸了两口之后，苏萤明显能感觉到女人的心情变好很多。
“你问吧。”她把烟灰抖落在桌上。
“你为什么尖叫？”
女人嗤笑一声，“尖叫，当然是因为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苏萤注意到，她捏着像烟的两根手指似乎在颤抖着，想必是想起当时的画面，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一旁的纹身男也一脸好奇地听女人说下去。
女人眼睛朝旁边一瞥，“他昏倒之后，原本盖着她的单忽然鼓了起来，像是有个人从地里凭空冒出来，我看着它一点点拔高，最后像人一样站立着，它的双手很长很长，能拖到地上，我透过单的边看到过它的手”
女人越说下去，声音显得而越发低沉，最后几近耳语，她把这个恐怖的真相变成了一个秘密，生怕声音大了，会招来魔鬼。
“它不是人，我看到它的手垂在地上，只有四根手指，每一根都是一样长，它的指甲从肉里穿出来，指甲和手都是灰黑色的，像是常年吊在树梢上的吊死鬼的皮肤一样，表面褶皱”
这时候，一旁的纹身男脸色惨白，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你你胡说，你说的这些，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然没有印象，因为你早就被打昏了，它是从你的单底下钻出来的！”
女人又哆嗦着抽了两口烟，“我让他不要过去的，他偏偏不信邪，冲上去把被单掀开，然后我看到”
女人的而眼泪簌簌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看到了一只鬼，一只面貌丑陋的恶鬼，它用那两只干枯的手，拔下了那个人的头颅，我当时害怕极了，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他被拔掉脑袋之后，没有立刻倒下，他伸出两只手，因为没了脑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边走边摸索，像是在找自己的头颅。”
女人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几近哽咽。
“我站在那里，他朝我走过来，一边摸，脖子断口里的血往我身上喷，暖融融的额，全部都是血最后他终于倒在地上，那只鬼呢，抓着他的脑袋站在我对面，朝我咯咯地笑，我以为我死定了，灯一下子就灭了，什么也看不到了，等到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苏萤和阎雀仔细听着她说的每一处细节。
“所以说，他的头颅不是凭空不见的，而是被你说的那只鬼拿走了。”
阎雀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忽然对着纹身男开口，“把你的衣服脱掉。”
纹身男起初还不大乐意，但是他知道阎雀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人，于是只能按照吩咐脱下了外套。
阎雀坐着不动，继续说，“转过来，背对着我们。”
纹身男身底下的椅子吱嘎响动了两声，连人带椅子全部都转过来了。
苏萤指着纹身男背上的恶鬼纹身，示意给女人看。
“你看到的东西，是不是长这样？”
那女人的瞳孔一点点放大，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她捂住眼睛尖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依靠四肢攀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纹身男也被女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是这次事件中，唯一一个什么也没有看到的人，虽然也在场，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昏迷着，所以这会儿反而还觉得那个女人奇怪。
只是个纹身而已，至于吓成这样么？
门外的警员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在阎雀的帮助下，把那个女人带了出去。
不止是那个女人，就连苏萤也看呆了眼。
她急忙招呼阎雀过来，“我想我找到那个人的头了”
苏萤指着恶鬼纹身上的益处地方，“那个人的头颅在这里”
天空一道惊雷闪过。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萤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那只恶鬼左手提着的头颅下面，又多了一颗头颅，头颅像是被纹上去的，样貌五官栩栩如生，和那个人的长相一模一样
因为太逼真了，苏萤甚至伸手摸了摸。
“不像是刚纹上去的，周围都没有红肿但是奇怪，他纹身离开的时候，背上的恶鬼我也见过，当时只有一个头。”
苏萤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恶鬼的动作是背对着大家回眸的状态，左手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右手背在身后，握着一把首，首上沾满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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