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萤揉了揉脑袋，慵懒地从**上坐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
昨晚竟然没有睡房梁？而且，话说昨晚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从**上坐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薄毯。
“阎雀？”
她身边躺着的人分明就是阎雀！原来昨晚她和阎雀睡在一张**上了啊，怪不得睡得这么好，几乎是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
他身上的草木香气，对她是最好的安眠药。
可是……
苏萤用手指戳了戳阎雀冰凉的脸颊，这家伙的皮肤好她是清楚，但是平时看起来也没有今天早上那么苍白啊。
简直是没有半点血色。
苏萤干脆探过半个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难道是生病了？额头也不烫啊。”
苏萤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阎雀的身子，“阎雀，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苏萤不动他的时候，阎雀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死人。
但是显然，苏萤刚才的举动已经吵醒了阎雀。
阎雀先是眯着眼睛翻了个身，紧接着又在薄毯里蠕动了两下。
“喂，咸鱼，大清早的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得！看到他这副欠扁的样子苏萤也就放心了，显然是没什么大问题。
“对了，赵伯昨晚丢进屋子的那颗眼珠子在哪里，我去还给他，顺便从他的嘴里套点话。”
阎雀草草地伸出手，对着桌子的方向指了指。
“你先去，我再躺一会儿，等下起**。”
阎雀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初醒时的感觉，带着一点慵懒与无力。
苏萤也不再催促着阎雀起**，洗漱过后直接拿着桌子上的玻璃眼珠子去找赵伯了。
直到苏萤关上门，真真正正地走出去，阎雀才艰难地抬起头。
他才不是没睡醒，他是真的很虚弱。
昨晚他又喂了苏萤舌尖血，现在的身体亏损了很多，但是只要稍微掩饰一下，就不会被人看出来。
苏萤出门的时候，驼背的赵伯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白天的他显然是正常了很多，两只眼睛都是睁开的，不像昨天晚上看起来那样诡异。
苏萤注意到，赵伯的左眼中是有眼珠的，她在来找赵伯之前本来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赵伯那个只有一个窟窿眼的眼睛。
还好，赵伯似乎是有备用的眼球。
苏萤用纸巾仔细地包好赵伯的玻璃眼球，背过手朝着赵伯走了过去。
“赵伯，早！”
赵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下……完全是当苏萤不存在。
苏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脆直接抓着玻璃眼球递给赵伯，直奔主题。
“赵伯，你昨晚好像有东西落在阎雀房间了。”
果然，赵伯闻言，扫地的动作凝滞了一下。
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丢下扫帚，从苏萤的手中拿走了属于自己的玻璃眼球。
现在他左眼里的备用眼球似乎让他很不舒服，赵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当着苏萤的面，用手抠出了自己左眼中的玻璃眼球，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随后，他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把苏萤还回来的玻璃眼珠塞到了嘴里，用口水滋润了一下，重新吐出来，按进了自己的左眼。
大清早的看着这样的画面也真是酸爽。
苏萤感叹了一声，又把目光投向了赵伯背部的隆起上。
“有件事我想问你，为什么我昨晚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够挺直地站起来，那个时候你站在门外，背分明是不驼的。”
苏萤一面打量着赵伯的脸色，一面继续问下去。
“还有还有，赵伯你昨晚为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睁开的还是你完全看不见的假眼。”
这两个问题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萦绕在苏萤的心头。
赵伯究竟是真驼背还是假驼背，如果是假的，他又为什么要伪装成驼背？
赵伯的假眼球难道是某种高科技？即使睁开假眼也能够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苏萤紧张地交握着双手，还在等着赵伯的回答。
可人家压根就不打算搭理她，直接假装没有听到苏萤在说什么，又木讷地抓起扫帚，仔细地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苏萤在旁边守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只能悻悻而归。
阳光透过花窗，在地上投下环环相扣的光影。
苏萤推门而入的时候，阎雀正盘着腿，安静地坐在一方阳光里打坐，看上去如同谪仙一般，仿佛只要轻轻碰一碰，他就会烟消云散。
苏萤一时间被阎雀现在的模样惊呆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阎雀。
皮肤苍白，神情严肃，从头到脚，都带着一种病态美。
听见苏萤进门的声音，阎雀自觉地睁开了眼睛，双目含笑，对着苏萤招了招手。
苏萤不假思索地朝着阎雀走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些被**坏的娇气。
“你应该早就料到了吧，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了阎雀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惆怅极了。
“你那么聪明……”苏萤嘟囔着，有些漫不经心地抓起阎雀的手玩了起来。
“那是当然。”阎雀一说话，那种特有的傲娇气息直接把刚才病态美的形象从苏萤的心里抹去地一干二净。
“不过你问不问得出来都没什么关系，赵伯只是单纯地想把我们吓走而已。”
阎雀抓着苏萤的手，看了一眼她的手心，这才放心地继续说了下去，“大概是因为你昨天的举动让赵伯良心发现了，他知道赵家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所以想要吓唬吓唬你，赶我们走。但是以他对赵家的忠诚，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别想从他的嘴里多套出半个字。”
“不从赵伯的嘴里套？那从谁的嘴里套？”
苏萤追问道。
阎雀沉思了一会儿，“你别忘，昨天还有谁和赵伯说了一样的话，一样让我们赶快离开的话。”
苏萤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草草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赵菲儿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姐姐，赵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