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霆见她低头不语，便又问了一遍，“昨夜，你在本王床边坐了许久，为何？”
叶佳滢的眼帘闪了几下，心里忽然扬起一股冲动，她蓦地抬头看向江云霆，可又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生了怯意。
从昨晚开始，她就很想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叶佳滢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可是这话，她又该怎么说出口？
她的心沉了沉，闷闷地回道，“昨晚你喝醉了，我见你房中有亮光，就顺道进来看看你。”
“可有收获？”
江云霆将手中的书本重重地放在桌上，冰冷的声音里除了质疑，还有愠怒。
叶佳滢垂在身畔的手指握起，刚才那股子冲动一下子又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的目光微冷，冷声道，“有。”
为了救冉姐姐，为了离开金元城，她是打算忍着，可是忍耐不代表怯懦，更不代表她要平白受窝囊气，况且她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她本来还顾虑他的感受，怕他知道了太难过，现在看来他是活该！
江云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双冷眸里折射出凛冽的寒光，“说。”
叶佳滢脸上不卑不亢，说就说，谁怕谁！
“昨晚我要离开的时候，你拉着我叫……叫……”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那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妈蛋，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怂了！
她在心里无限鄙视自己，可那两个字就好像卡在了嗓子眼里，就是说不出口！
江云霆眸中染上了几分厉色，眉头深蹙，沉声问道，“嗯？”
叶佳滢呼吸不畅，指尖冰凉。
她的下唇瓣被咬的惨白一片，沉默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继续开口。
“你拉着我，叫我叶子，还说了一些情话。王爷，你我相处这么久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我是”
“叶佳滢！”
叶佳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云霆给打断了，她知道他此刻已经生气了，但她已经惹恼了他，就没理由不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抿唇，认真的回道，“对，我是叶佳滢，虽然在你们看来，我和她是一个人，但实际上我们不是。我和你说这些，是要你明白，你爱着的那个叶子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你府里的下人折磨死了，我知道你得知真相后会很难过，你的感情也需要一个寄托，但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份感情转到林芷兰或者乔诗凝身上。当然，你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阳王，你日后定会妻妾成群，你也可以把这份感情分给她们，但请不要转到我身上。”
至于原因，她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江云霆的脸色凝重，眸光阴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他盯着她看了良久，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当一个深埋在心底六年的感情被人摆在台面上时该说什么话。
这份感情让他六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怕被人发现，把她当成他的软肋，对她不利，却又无法割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六年他过的有多艰辛。
可是到头来，他小心翼翼视作珍宝的感情竟被她如此厌恶。
如果她没有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如果他没有不小心听见她的梦中呓语，如果他们没有朝夕相处，这份感情他会守到他老去，死去，把它带入坟墓，永远的不为人知。
可惜，没有如果。
“你放心，本王……”
江云霆心头抽痛，熟悉的痛楚自心底传来，他的毒发作了，这次的痛楚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让人难以忍耐！
只是片刻，他的额头上就已经沁满了汗渍。
他冷眸扫了叶佳滢一眼，眉头紧皱着冷声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