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晌，江云霆才应了一声，“嗯。”他的神色依旧很不好。
林芷兰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王爷，恕芷兰直言，叶佳滢分明就是利用您去救她的同伴，根本就不是诚心治病。依我看，信她还不如信宫小少爷。”
江云霆冷哼一声，冷漠的说道，“本王居然不知，你何时竟成了宫家的人。”
林芷兰的心一沉，慌忙起身跪在他脚边，解释道，“王爷饶命，是奴婢口不择言，奴婢生是平阳王府的人，死亦是王府的鬼，绝无二心。”
江云霆并未让她起身，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你自愿成为本王药筛的那日，本王就同你说过，一直到本王的病治好为止，本王都会宠你，但不涉及情感，你可记得？”
林芷兰的唇瓣轻颤，低声回道，“奴婢记得，药筛只是为您择药的器皿，随时都会死去，奴婢从不敢忘。”
她成为药筛两年，试药无数，虽没找到治病的草药，但也没遇到过相克的草药。
只是，到底她不是冰冷的容器，若不是爱慕江云霆，她又怎会甘愿成为别人的药筛。不过，以生命换来他的驻足，回眸和宠爱，她即便是死也值了。
江云霆并非是怀疑她的忠诚，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就会想要的更多，他必须要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价值，这样才能成为他所需要的药筛。
歇了许久，他的精神也渐渐恢复了。
他坐直身体，弯腰将她扶了起来，声音缓和了一些，问道，“你何时醒来的？”
林芷兰眼帘垂了垂，忖度着回道，“您摔茶杯的时候。”
江云霆点头，吩咐道，“嗯，去备马，本王要出去一趟。”
“王爷，骑马要比坐马车颠簸的厉害，还是准备马车吧？”林芷兰小心翼翼的提醒。
江云霆抬头看着她，冷漠地说道，“无碍。”
“……是！”
*
平阳王府后院，叶佳滢边走边生闷气。
她一脚踢开了柴房的门，那扇门就那样在她面前脱离了门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叶佳滢诧异的看着那扇门，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她走过去一脚踩在门上，没好气的说道，“哼，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他，还收拾不了你了！”
“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房间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
这个柴房没有烧的炭火，也没有被褥，亏的有那扇门挡风才比外面暖和一点，可如今这唯一御寒的东西都没了，冬天自然是不好过了。
叶佳滢收回脚，扭头看向柴火堆，冷声问道，“你还没死呢？既然有力气说话，怎么不离开？你放心，我是不会救你的。”
她心情一不好，就别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男人盈盈一笑，识相的没再搭话。
叶佳滢走了这半日，又没进食，如今真有些体力不支，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了下来，眼睛一闭，竟睡了过去。
天黑了之后，躲在柴火后面的男人剥开面前的柴火，走了出来。
他每动一下，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唇瓣上的伤痕在惨白的脸上愈发的明显，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虚弱。
他站在叶佳滢身边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才拖着残败的身子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