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大唐第一杠精 > 第150章 择吉日大军出征

  李大德的手下如果真有神医,断不会是这个结果。

  这一千伤兵里面,其实还有三百多被“抓”来练手的俘虏。可即便如此,最终汇总的数字上仍有近四百人伤重不治,被抬出军营,埋在了汾水之畔。

  所以老李说的八成是没有的,顶多六成半。

  某黑心东家听着这数字只觉得良心有些痛,站在那长吁短叹。可连同李渊在内,包括随后赶来的王威与高君雅,却早已被惊掉了下巴。再看前者,便如同看一只怪物了。

  恐怖如斯!

  “王贤弟,日前随军郎中报上来府兵伤愈者,是多少人来着?”

  老李看似在询问,眼睛却有些出神。被点名的王威叹了口气,颇有些古怪的瞧了他一眼,便无奈道:“禀唐公,府兵不治者超六成,眼下伤愈者不过十之一二,仍有半数卧床。医官言说伤者外邪入体,伤及肺腑,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可不觉得老李是年纪大了,忘了之前的禀报。但看到眼前的夸张场景,便是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这话虽是说给李渊听,其实也说给自己听。两相对比之后,更是脊背生寒。

  这李老三莫不是会妖术,亦或和那地府之君做了交易?

  想想吧,有这样的手段存在,以后谁再和老李打仗,战损比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拼个两败俱伤,最终也会变成一比六甚至一比十的战损。便是古之名将,又有几个能打出一比十的?

  《中庸》有云: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王威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暗道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查的如何了。

  已然有结果了。

  裴蕴在看过从王威亲兵身上搜出来的书信后,有些拿捏不准,便又去找裴矩商量。而后者就只觉得,这姓王的可真是吃饱了撑的,其心可诛。

  老李从未给他送过礼,他也从未收过。之所以会这么想,纯粹是从大局出发。

  眼下大隋三大战区,东南两路已废。无论他是以朝廷的高度着眼还是为了私交都不希望西北再出任何幺蛾子。

  况且就老李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

  死而复生本是喜事,然而去岁正赶上杨广回师为稳朝政,满世界的想找鸡来杀给猴子看。那种节骨眼上别说李渊换成朝中任何大臣也会如他那般想要藏起来的。

  而那王威就为了这点破事而置西北战事于不顾,背后谋划主将。这种心胸和手段就算是捅到皇帝面前,怕也没好果子吃。

  但裴矩并不想皇帝知道此事。

  大隋已然够乱的了,这位年过六旬的阁老真心不想再生任何动荡。

  “那带信的兵卒现在何处?”

  裴府的书房内看罢信件的裴矩向裴蕴询道。

  “下到县牢了!”裴蕴低声道:“某以为此事敏感故未曾将人羁在大理寺。”

  “便当此人没出现过!苏无畏两朝元老,老迈昏聩然某观圣人颜色,怕是不忍杀之。此事点到即止,也替圣人顾忌些颜面吧!”

  裴矩一句话便把这事又定性在了苏威“结党营私”的案件上。既是党争,内容便不重要,某人的结局便也注定。

  裴蕴默默点头,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事情好像就这般过去了但又好像没有。

  待送走裴蕴裴矩回到书房呆坐了一会儿,便取来火盆,将那封信连同信封一起烧了。

  王威在信中提到过李渊的一份奏折,隐隐像是导火索,搞的他心里有些不安。

  若没有苏威结党事件的牵引,这火线通到谁家去都和他无关。但眼下既然掺和进来了,那他家的院子里便等同于也埋了地雷。

  要想把潜在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中,光烧一份信件是不够的,还得去把引线拔掉。

  透过火光,裴矩的眼睛悄然眯了起来。

  乙亥年二月初九,宜出行、求财,忌诉讼、赴任。

  李大德对于大军开拔都要选个良辰吉日的行为很是嗤之以鼻,心说这要是敌人打到家门口了,黄历上却说忌出征,难道还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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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上到老李,下到普通兵卒,都把这事看的很重。涉及到军心安稳,某杠精便也只当是在举行“开机发布会”。

  还别说,站在祭天台上听老李朗声祭词,闻三军鼓号声势,还挺带感的。

  难说古之上位者是不是都这么迷信,反正李大德隐隐觉得,他老子搞这一套单纯就是为了提升军心,同时给那些降兵安个“奉天讨逆”的名头,好堵某些人的嘴。

  此刻大军齐出,密集的军阵绵延近三里,压迫感十足。尤其是前军,皆是皂衣束甲,手持长枪,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此时站在一起,任谁见了都觉得精锐得一批。

  但他们都是降兵。

  统一着装是李大德的注意,老李等人倒是不反对。奈何介休武库压根就没这么多装备,更别说还要一样的了。

  最终倒是临汾北援的一名府兵队正给出了个主意,以树皮代替铁片,切割出与铁甲大致的形状来束在身上。远远看去,足以乱真。

  那名队正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哪种树皮的纹理最像,哪种好剥最是熟悉,便揽下了这活。而李大德也由此知道了他的名字:武士彟。

  很难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总之看他二哥的眼神有些复杂。

  除了做先锋中军的李大德与李世民,降兵的后阵才是真正的中军所在。府兵与裴律师带领的募兵拱卫左右。而最后压阵的,则是李建成的一万河东募兵,同时负责粮草辎重。

  老李的用意很明显了,把最精锐能打的兵卒都捏在自己手里,也算对降兵的一种威慑。同时把最重要的粮草与后方都交给他最贴心靠谱的大儿子,以保后路畅通。

  粗略一算,眼下北进晋阳的大军已超五万之数,兵力占据优势。胜利的天平又开始斜向老李,大家放佛胜券在握,出发时都笑眯眯的。

  就在李渊这边誓师出征的同时,另有一支隋军队伍已绕过涡水,抵达虎牢关前。

  和裴行俨猜测的不同,他爸爸既没坐轿子也不是坐囚车,而是端坐马上。随行的除了萧怀静,还另有一百禁卫与五百骁果军护送。

  “过了虎牢关,便至东都地界了!”

  某监军难得不与老裴吵架,而是并立马上,看着关城感慨似的说了一句。

  这段时间整日混迹军营,他觉得自己身上都要发霉了。连官服都皱巴巴的,透着股馊味。难说回到洛阳后不好好洗个热水澡,再去思恭坊“狠狠”住上几日。

  裴仁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关墙上的隋军战旗怔怔的出神。

  大家各有心思,也就没注意到此刻进出关城的“百姓”皆是青壮汉子,视线总是不自觉的扫过众人。

  “来者何人?”

  前方城门下奔来一队士兵,未及近前便已是长刀出鞘,弓弩平举。为首的校尉上前喝道:“此乃东都门户,军队无令者禁止入关!”

  “给他们出示诏令!”

  萧怀静话音未落,却闻身侧一人道:“不用了!”

  只见裴仁基打马上前,看那校尉道:“某要进京面圣,速速放行!”

  “原来是大将军!”

  那校尉面色当即一喜,抱拳应喏后便转身挥手,领众兵卒侧立一旁。

  队伍随即入关,走在前列的萧怀静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裴仁基,忽然笑道:“某适才记起,裴将军还兼守虎牢关,却比任何诏令都有效了!”

  “怎么?萧监军不放心?”

  老裴以为他这是在讽刺,便似笑非笑的回敬了一句。却见后者摇头,哼道:“裴将军此言却是小看了萧某人!此皆我大隋将士,非尔私军。某有陛下诏令在身,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仁基不置可否,待穿过城门甬道,看到关内的景象却是一愣。

  刚刚还走动的行人,随着众人的进入渐次减少。过不多时,整条长街便一片空寂。铺门关闭,人影全无,安静得如同鬼蜮。

  萧怀静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不待拨马转身,异变突生。

  只听身后机括响动,城外吊桥开始缓缓升起。众人回望之际,城楼两侧墙梯后忽然冒出两排弓箭手来,沿路两侧的房檐屋顶之上也有衣甲响动,无数弯弓持箭者闪出,对准众人。

  裴仁基只愣了两个呼吸,便一马鞭抽在身后,当机立断得跑路。

  于此同时,前方马蹄声响,路口两侧奔出两队兵马。为首两人分持铁枪马槊奔马而来,却是秦琼与罗士信。

  没人注意到老裴脸上突现的错愕神色,错马而过时,身后便蓦然爆发出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