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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章管亥一马拦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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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公孙瓒既要等着北边刘虞偷袭自己的消息,又要等着南边青州黄巾的消息,同时还要等着黑山军再偷袭刘虞的消息。原本公孙瓒还想趁着青州黄巾在冀州闹腾的机会,硬占几块冀州的地皮,可是手下人都不支持,就怕惹恼了皇帝和汉正军。

  现在,最好的情况是自己先“俘虏”了青州黄巾,然后再回身迎战刘虞,和黑山军一起把这个老不死的给玩死。就算青州黄巾还剩二十万吧,自己出门之时不到两万人马,回去变成二十多万,吓也把刘虞吓死了。

  然而,管构这娃自打过河之后,就好像年糕一样跟在公孙瓒身边,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恳求公孙瓒发兵渡河,接应自己的兄长。

  公孙瓒也很无奈呀。一边儿是管构和手下三千兵马,自己都挺稀罕,一边儿又是宋果带着几千汉正军杵在滹沱河对岸。自己要是真和他们打起来,出师无名,说不定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打又打不得,推又不好推,万一管构觉得自己不仗义,调头再跑去告诉他哥,那不是等于自己损失二十多万人么?

  然后公孙瓒便问计手下关靖等心腹,想听听他们的意见。关靖说咱们在这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回身夹击刘虞,几十万黄巾俘虏虽好,若是真被刘虞占了渔阳、右北平,失去根基,那可是糟了个糕。

  所以,青州黄巾先来“被俘”自然最好,假如是刘虞先来“占地”,咱们也只能留下一小部分兵马在此等候,大军还是要即刻返回。

  现在既然管构带来了三千兵马,不如咱们就先把他打发回幽州。一来是为了安抚其心,二来也可就近支援渔阳,三来嘛,免得他总在这里吵吵着,想鼓动将军过河,接应他的兄长。当然,只派管构回幽州是不可能的,还要派一位心腹大将随行,便于指挥与监管管构所部。

  公孙瓒也觉得此计可行,是应该早点派些人悄悄回去增援。虽说这一次率军而出,是故意卖个破绽,引刘虞入彀,但是总觉得屁屁后边凉飕飕的,万一留守部队难以抵挡刘虞,弄假成真,那自己可就玩砸了。

  于是,公孙瓒下令,命田楷率两千兵士,与管构带来的三千人,凑整五千兵马,一起返回右北平。

  可是管构不走,说自己还要留在此处,等候兄长与其他兄弟们的消息。

  公孙瓒安慰着说:“你手下这些兄弟也是一路拼杀至此,疲累至极,你先带他们回去歇息,接应管首领之事,由我公孙瓒一力承担。”

  管构还是不走,说官军凶猛,一路上杀了他们不少兄弟,公孙将军若是与文聘开战,自己正可为助臂,定要多杀一些狗官军,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公孙瓒脑门黑线,粗话的,你以为俺就不是狗官军吗?然后阴沉着脸色问道:“你们兄弟前来冀州,原本也是想投黑山张燕,是不是我公孙瓒无德无能,留不住你们兄弟,更不能指使你们?”

  管构吓得赶紧跪地,信誓旦旦地说:“白马将军威名,天下谁人不知?先前想要前往黑山,只因我等兄弟出身卑微,恐不受将军接纳。倘若将军不弃,我等兄弟必附骥尾,愿效犬马之劳!”

  这个说法好听,敢情你们想投黑山,是害怕高攀不起俺。

  所谓白马将军,就是公孙瓒弄了一票小弟,都骑着白马,到处显摆,骚气的很,于是“白马将军”便成了公孙瓒的美名之一。

  当然,这种“人之常骚”也不是公孙瓒独有的,比如唐僧,比如庞德,比如赵云。尤其是赵云,这一把都没跟公孙瓒混过,照样还是喜欢骑白马,可见其骚乃是与生俱来的。就连刘汉少这位“天外飞仙儿”也不能免俗,给云三妞她们造四轮大马车的时候,不是也找了几匹白马拉车嘛。

  由此可见……有人的地方,就有骚气。

  …………

  好歹打发走管构先回右北平,公孙瓒倒也不怕他敢惹事,虽说管构的三千人俱是精壮,但是论装备可就差远了,除了一些刀枪,也没别的,更不要说兵士可有盔甲。而田楷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这一次跟随公孙瓒出来的俱是麾下精锐,甲胄俱全。两边单以武力而论,肯定是田楷的两千人比管构的三千人还厉害许多。

  见到田楷拔营,一直跟着打酱油的刘备立刻跑去问公孙瓒发生了什么事。公孙瓒说要把俘虏押送回去。

  刘备说这种小事还用劳动大军随行吗?交给学弟,学弟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公孙瓒抬眼瞄了一下,没理这货,心里话说,我要是能把你剩在渔阳,当初还拽你出来干吗?

  备备很郁闷,不知道这种打酱油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同时也为自己的两个“暖床兄弟”担忧,不知道他们那边已经啥样了。

  又过几日之后,公孙瓒终于等来了消息,只不过,既非南边青州黄巾的消息,也非北边刘虞的消息,而是西边汉正军的消息。

  先是从东平舒顺着滹沱河北岸赶来了一支汉正军兵马,足有五千人,乃是“常败将军”文聘亲率的第四军警卫旅。随后又从泒水南岸的文安赶来了一支汉正军兵马,足有万余人,乃是第四军第十师张绣所率的两个旅,因为宋果旅还在滹沱河南岸。

  两支兵马汇聚一处,将大营扎在了公孙瓒的西边,如此,公孙瓒南北两边是河,东边是海,西边好像也被堵住了。

  好在汉正军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虽然文聘亲至,也还是先派了传令参谋,前往公孙瓒的大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质问他为何私自跨境,也没有催促他们赶紧离开,而是问他为什么勾结黄巾贼寇,是不是想要造反。

  公孙瓒这个小暴脾气,要不是故意让手下人拉着,非把这个什么传令参谋给砍了不可。关靖连忙代为解释,说我们就是听说青州黄巾闹到了冀州,动静挺大,一来担心文军长兵力不足,难以应付,二来担心黄巾北上,祸乱幽州,所以才出兵于此,既是相助,又是自保,只是来的太匆忙,没顾上给文军长打招呼而已。

  传令参谋回去了,可是公孙瓒等人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说文聘既要防备北边的黑山军,又要征剿南边的青州黄巾,怎么还有闲工夫带着这么一支大军,跑过来质问自己呢?

  随后传令参谋又跑过来说,你们私自跨境,接纳黄巾,有谋逆造反之嫌。要薊侯兼奋武将军公孙瓒上书自辩,朝廷诏书下达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即按造反论处,予以剿灭!

  这算什么?我们这就算被看管起来了?

  这一回公孙瓒可是真怒了,文聘一个常败将军居然还敢说剿灭俺一个白马将军,俺骑着白马到处风骚的时候,你娃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尿泥呢!

  于是,公孙瓒不顾关靖等人阻拦,当即便要整顿兵马,与文聘大战一场。然而就在此时,有田楷手下败兵跑回来回报,说是管构反叛,突然袭杀了田楷,要去投效刘幽州,请他前来解救自己兄长。

  …………

  到了这个时候,公孙瓒和他的手下就算再傻,也都应该知道中计了,只是他们还闹不清楚,究竟是中了刘虞与文聘的将计就计,想让文聘把自己拖在这里,由刘虞前去占据自己的地盘。还是这事打根起,就是黑山军也参与其中?

  要说黑山军和文聘是一伙的,打死公孙瓒都不相信有这种事。先前黑山军在冀州闹腾成那样,还虏走了汉室三个王,文聘因此也被骂成个了屁,总不能他们玩的这么大,就是为了给自己挖个坑吧?

  关靖急忙派人前去唤陶升、陶齐兄弟,结果只得到回报,说是二人都已经不在营中。即便如此,公孙瓒也依然不肯相信黑山军会与文聘联合,反倒宁愿相信是陶升、陶齐兄弟被文聘收买了,才做出反叛自己的事。

  那管构又怎么说?

  好吧,管构肯定也是被收买的。

  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公孙瓒只想说:“多重多重的心事,今天都放下,多远多远的路程,今天都回家……”

  …………

  半夜时分,公孙瓒亲率三千骑兵与白马义从悄悄出营,一直向北奔去,一个时辰之后,单经、关靖又率剩余兵马拔营而走。然而西边的文聘好像一无所觉,由着他们回家找妈妈。

  原本公孙瓒是想着,自己凭着马快,乘夜突袭管构,只要自己能够回到渔阳,即便是文聘与刘虞联手,自己也敢放手一搏。

  一个时辰,用自己的白马义从打败一伙黄巾贼寇,足够了。

  然而等公孙瓒跑到泒水边时,发现自己来时所搭的浮桥还在,但是公孙瓒依旧不开心,因为管构压根没去找刘虞,甚至连觉觉都没睡,正带着人在桥的那一头开篝火晚会呢。

  哥骑的是白马,不是快艇,对吧?

  只要自己敢骑着马往桥上一蹿,对面立刻就会放火烧桥,虽然天黑,借着月光也能看到桥上一堆一堆的黑影,想必是易燃之物。

  “死贼寇,究竟何人,安敢如此欺我?”

  还别说,公孙瓒的嗓门是真大,就这么一嗓子,保准能传到对面去。但是对面那位显然嗓门也不小,因为公孙瓒不仅听到了回答,甚至还有隐隐的讥笑声。

  “东莱管亥,见过白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