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1792富甲美国 > 第十四章 水下风筝

  “萨瓦兰先生,请问您是否介意搭乘我的马车返回巴尔的摩呢?”

  奥尔布莱特.伊顿先生这份邀请来的真是迅速,弗里兹当然找不出拒绝的道理,“是我的荣幸。”

  “算起来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您是否知道今年您向赫尔曼借贷的那一万美元巨款里边就有许多教友会成员的份子,当然其中也包括我,”伊顿先生作为商人非常健谈,一上车就开始拉近双方的关系。

  “原来中间还有这样一番曲折,当时赫尔曼先生那么快就把款子筹好,我还为他拥有的财富吃惊呢!上次我去费城的时候想拜访他,可他已经离开了。”

  “老贵格这个人啊,就是爱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身上来,他已经返回阿拉巴契亚山脉那边去了,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在那边被人们选为宾州议员,这只怕会害了他。”

  “难道是因为威士忌抗税的事情?”弗里兹知道一点这段历史的皮毛,根据伊顿揽事的话来猜测也只有这事才会对州议员有大影响了。

  “萨瓦兰先生,您是法国社会长大的人,不知你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对威士忌蒸馏器税这事怎么看?”

  “我认为从经济上来说这个税就极不合理,人人都知道农场主们把收获的粮食酿成威士忌是不得已的事,宾州的群山阻隔山道难行,内地的农场主如果要把粮食运出来极为困难,只有酿成烈酒才能让他们既能把收获换成钱又不至于因为高昂的运费赔本。众所周知酿威士忌这行业现在只有宾州和弗吉尼亚州的一部分地区才有,向威士忌蒸馏器收税就是把全国的税收压在一个州的人民身上!这税是要断了许多宾州农场主的生计!如果向烈酒征税是联邦行为,那么汉密尔顿部长为什么不把新英格兰的朗姆酒酿造者也列为收税的对象呢,他口口声声联邦的时候怎么又把新英格兰变成了联邦治外之地?”

  弗里兹很清楚伊顿这是在测试什么,现在不是要主动选边,对自己来说是已经只有一边可站了。

  “哈哈,年轻人就是什么话都敢讲啊!你说出了很多宾州人心里的想法,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继续这么讲,我可以先向你透露一个现在还是秘密的消息,国务卿先生准备在年底辞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弗里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曾经给他遮过荫的大树马上会掉光了枝叶,以后很长的时间里边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名气和有限的盟友来面对别人的觊觎,需要想尽办法熬过对法国籍人士最不利的政治寒冬。

  “不过你不用担心,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兄弟姊妹,我们互相帮助渡过难关,曾经英国的酷刑和绞架也无法动摇我们。”

  弗里兹头痛的事情又来了,这事吧打穿越过来之后就没好好喘过气,在这个全民都有信仰的社会,自己坦白自己是无神论者是伪信者会是什么后果?可继续假装吧教友会就跑来拉羊,这假装一天容易要装一辈子太困难了,想装疯胡言乱语都不行,那是早期正牌贵格的标志,难道要逼得自己去学蒯通、孙膑,那可太难受了吔!

  “信仰的事情我无意冒犯,但叛教的行为请恕我不能接受,”没办法就还是先装着吧。

  “不要紧,我们尊重您的内在灵光,两天后巴尔的摩有一个布道,您可以来听一下,”听到这个时间弗里兹感觉可以放松了,“那真是太不巧啦,糖厂的股东会议正好安排在那天,真是令人遗憾!”

  后面的旅程中弗里兹和伊顿聊到了肖尼印第安人的话题,正好一些教友会成员去年访问过大湖之滨的泛印第安联盟首领,于是话题很自然又跑题到了西北地区局势,没再提信仰的时候伊顿还是很好的聊天对象,直到愉快的弗里兹在温斯罗普农场下车。

  “船长先生回来啦,”虽然弗里兹已经把船长的职务让给了霍尔,但肖尼水手们还是喜欢给他加上一个头衔,弗里兹也不反对,毕竟比起‘主人’或者‘糖爹’,还是船长这样的称呼入耳一些。

  顺带一说,有富勒等股东出面,肖尼人的工作身份文件上已经去掉了主人这一栏,职业现在也全是填写的水手。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肖尼水手和黑人水手们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按照科恩的说法就是再不动一动会把怎么开船都搞忘掉。

  弗里兹召集高级船员们先开了个小会,“看来新年之后出发捕鲸之前大家都需要出一次海才行,否则船员骨头里都会生锈了,你们有想到什么去处吗?”

  “半年不到的时间,算上来回和返回修整的时间,我们只来得及跑一趟南海,欧洲海岸现在不是英国佬就是海盗,我是不建议去冒险。”

  其他人都没发言,最后还是霍尔打破沉默,巴巴里海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水手们现在是闻地中海航线就色变,自从1785年巴巴里海盗开始劫掠美国商船开始,迄今已经有数百名船员和乘客被扣留作为奴隶,那些满载着鳕鱼干和大米、面粉的商船速度缓慢正是海盗的理想猎物。

  如果跑瓦伦堡家乡的航线,又要考虑到海面封冻的情况,而且和地中海航线一样油水太少,自然不是好选择。

  去非洲的话,现在从非洲能贩卖的货物太少,而且那些货物对黑人水手来说也是种折磨,综合下来去南海上兜一圈运回一些灰色生意的货物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记得过去您说过光有货物还不行,需要有英国佬的门路,现在您已经找到门路了?”弗里兹诧异的问。

  “还是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去这个地方,荷兰人的地盘,圣厄斯塔蒂斯岛,去那里贸易是合法的,至于谁把货物卖到非法的地方,我们可就管不着了,”霍尔平静的回答。

  “要是在那个合法的岛屿上没有合法的贸易呢,你们真的不会往英属岛屿去冒险吗?”弗里兹还是不放心。

  “那么我们就只有冒一点风险了,曙光号和萨拉号不是都很快吗,足够甩开英国缉私船,况且只要接舷,那些黑人我不清楚,您的这些肖尼小伙子打斗起来都是很棒的!”

  弗里兹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不发一言的尼奥,摇头说道:“霍尔先生,这简直不像你的风格,为了一批货物我们没有必要冒牺牲生命的风险,我能肯定那些英国佬会先用火炮轰完才接舷,这两艘船模样太古怪,他们肯定会试着击毁帆具之后才会放心追上来,这个办法不行,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个新方案,等下我会和萨拉妮娅号一起去海上试验,曙光号一起来,这个试验需要目标。”

  招呼水手把两桶qiang用huoyao搬上了曙光号,弗里兹向霍尔等人介绍着这次的演练内容:“让水手装好huoyao之后不要装填实弹,用皮革塞住就好了,把qiang架在船舷上当它们是一门门大炮,模拟缉私船火炮的射界,萨拉号一进入射界就开火,都明白了吗?我们先演练萨拉号从后方追上来的动作,等到我认为演练通过可以之后再换成对向航行。”

  “等一等,对向航行太危险了,万一相撞怎么办?”科恩着急的问道。

  “你要把自己当成缉私船的大副,面对冲上来的小船你会转弯躲避吗?对,就这么把自己演的像一点,要转弯也记住只能往左转!后面还有什么话让信号旗手联系吧,我在萨拉号上面。”弗里兹裂嘴大笑,让水手们抬着几个奇怪的东西登上了萨拉妮娅号。

  “他们一定猜不出我是在试验什么?”弗里兹回头看着跟在后边的曙光号对尼奥说。

  “我也猜不透您是要做什么?但我知道那会很困难,”尼奥一边指挥行船一边说。

  弗里兹点头,在18世纪的材料技术水平下要想做到自己想的那个东西确实太难了,自己是想让尼奥做一个水下滑翔机,然而只靠三根绳子就想控制三个舵面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但肖尼工匠聪明的利用了材料自身的弹性,把原来和水中滑行体切割开的舵面又合在一起,仅仅是利用绳索扯动时的翼面的形变来改变水下滑行的方向,等绳索松弛材料的弹性形变又会让翼面恢复成正常的形状。

  基本上就是弗里兹想的是水下滑翔机,而工匠做出来的是水下风筝,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自己能给萨拉号想到的合用装备就这一样了。

  在这个年代的海战中为了以小博大,或者是以小换大,西方已经发展出了形形色色的海战武器,独立战争中大陆军就曾经造过一条原始的潜艇去英**舰下方布放水雷,在美国内战中老是吃灰的南军海军发明了撞杆水雷,基本上送水雷的船也跟敢死队差不多,弗里兹当然舍不得让萨拉号这样干。

  而萨拉号远超普通帆船的航行速度给了她另一个可行的选择,那就是把水雷丢在追赶的敌船面前,当然没有一个敌船会那么傻看着古怪的漂浮物还直愣愣的碾上去,那假如是一个能够在水中控制移动方向的风筝呢,所以弗里兹看到肖尼工匠造出一个水下风筝时不是失望,而是豁然开朗,这样东西看起来并不是不行,到底有没有用等试过再说。

  船队驶到一片远离航道的海面,信号旗手向曙光号发出旗语,令其模仿缉私船以十节左右的速度保持直线航行,尼奥则驾驶萨拉号拐了一个大弯从后方追赶上来。

  “你们能看出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吗?”霍尔看着斜掠过船尾的萨拉号不解的问,科恩和费曼都无语的摇头,弗里兹的古怪想法和行为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虽然出航的日子里他表现的似乎很正常。

  只见萨拉号减速后从水里拖起来一个什么东西,又再次兜个圈子追上来,但这次她斜掠过船尾时急转舵太晚,呯呯两支火qiang分别打响了,这意味着刚才缉私船至少有机会向她发射两门火炮,过几分钟旗语发来消息,准备对向行驶。

  对向行驶对船长们来说是大忌,船只的转向非常不灵活,速度越快转弯需要的半径就越大,一旦避让不及就是船毁人亡的悲剧,高级船员们面面相觑为是否执行这一个有些疯狂的指令犯愁起来。

  科恩忍不住说:“咳,我建议还是按照老板的意思来做,速度嘛就不要超过十节,就算来不及……至少曙光号还能有机会挽救一下。”

  “就这么办,希望对面的印第安小子能清醒一点,早点转弯,”霍尔像牙疼一样歪着嘴答道。

  弗里兹或许想法古怪,但不是真的疯狂,船只转弯半径他多少有数,没办法你要是从一个数据化的时代过来你也会习惯说今天交通顺畅车速大约平均四十公里路上只用了五十分钟,而不是只会说:妈呀,今天的路太好走,就这么完了。

  萨拉号比三人预料的还要早一点进入转弯,这次三人看清楚了海面上有个小东西朝曙光号漂过来,但只是朝着漂过来,离船舷还差着老远,而拐弯中的萨拉号又吃了四火qiang的警告,这次旗手发来讯息,‘落帆休息’。

  “一番辛苦,就这么没用了吗!?”尼奥很沮丧,攥着头发埋头低声喃喃自语,这个大玩具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呢,再熟练控制行动,里面都是肖尼人的心血啊。

  “当然不会,这个东西的使用限制还是太大,但绝不会是废物,我们要再好好合计战术。”弗里兹劝慰说。

  “那该怎么用呢?除非敌船一直追在我们屁股后边,我们两条船谁都知道去追曙光号会更有油水,而且还有绳索拖着他们不会看不见!”

  “哈哈,你说对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追上来,再说即使萨拉号不能用,曙光号也可以装备上嘛,她那两侧的浮艇不是也很大吗。至于绳索,走私船一般都是在天色不好的时候活动,你只需要操心控制的人要是看不见这大风筝该怎么应对就是了。”弗里兹仍然非常有信心。

  “好啦,把那个模拟的水雷装上,我们再去碰他们一下,看看能不能响,”弗里兹又指点着水手把水下风筝重新组装一下,里面装上一个仿造19世纪锚雷引信能引爆的触发撞角,其他就只带上配重。

  这次对停泊着的曙光号的袭击非常成功,至少从弗里兹脸上看是如此,引信成功触发像爆竹一样爆裂开来。制造这样一个水下风筝要花很多人力和时间,他可舍不得为了听个响就破坏掉。...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