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乱世纵歌 > 第二十章 倾盆雨下,少年血凉。

  “妖星也好,祸星也罢。这是一段命,改不了,毁不掉。当你踏上这条路时,轨迹便会再次写好,注定如此。”

  钱塘君暗暗地登上高楼看着下方苏瑾寒的背影,慨叹道。多少年前,这一幕又是如此雷同。

  大风起兮,风云变幻。猎猎的风吹动起苏瑾寒的衣袍,红色瞳孔的他始终注视着远方天际,嘴唇微微的翕动像是在念着什么。

  原本晴空万里的上午不知不觉间黯淡了下来,一股极其邪异的红光照亮了半边天。那是一束星辉,很多年都未曾造访这片天地的星辉,在不同史书的记载中它有着不同的名字,其中最常见的便是破军之名。

  这颗星不属于二十八星宿,而是来源于三垣中紫薇垣的北斗七宿之一,又可唤作摇光之名。星辉修炼时代时人们将目光始终放在三垣周围的二十八星宿,却时常忘记还有这么一颗主杀伐的上古妖星。

  司徒云空看着诡异的变化,感觉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而对方的气息却在与此同时不断增强,逝去的真元在不断补充。他试着勾通自己的星辰却突然发现有什么阻隔切断了他的元神联系,不,不是切断更像是一种霸道的吞噬。

  “当守之道,我已守住。当行的路,我也已然走完。重头再来的堆砌,你,便做第一个亡魂吧。”苏瑾寒转过身看着面色苍白的司徒云空说道。

  招了招手,红莲飞到了他身边。抬起手臂,灌入幽蓝色的真元火焰。原本黯淡缩小的红莲突然扩大,花瓣,花蕊,每一个细节处越发细腻清晰,像是获得了生命般在欢呼雀跃。一片片,慵懒地伸展着自己的花瓣,枝叶,伴着无与伦比的炽热,时不时喷出一条火舌如同兴奋的火山。

  “沧海有浪,度厄常常。沧海之刀第一式!”不去理会苏瑾寒,司徒云空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率先拔刀。

  真元化形,司徒云空聚精会神控制着体内的真元斩出了自己迄今为止最为满意的一刀。饱满的刀意加上自己所练的沧海真经自带的真元叠加,一层层刀势犹如千层巨浪,看似简单的一刀却包含着无数道刀影的涌动。

  密密麻麻的刀影布满了整个空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刀的轻鸣之声。破空的速度瞬时间穿过了空间,合成了一道巨大的刀影似乎想将苏瑾寒拦腰斩断。锋利的刀影,在高速加持下发出尖锐的音爆之声,试图给敌人带来了短时间的震慑。

  “花哨的技艺,简直废物。”临空而立,面对着这道巨大的刀影,苏瑾寒没有任何退让。而是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空手捏碎了尖锐的刀影。

  无视司徒云空的惊愕,灭世红莲已然飞向了他。天地间化为了一处巨大的火海,洞庭湖的表面蒸汽弥漫,发出呲呲的声音。

  无处可躲,火海从方方面面围绕着司徒云空。红莲中数不清的莲子点着幽蓝的火焰向他攻去。灵器级别的绣春刀砍上莲子,直接被融化出了一个大口子,眼看着就要穿透司徒云空的身体。

  “够了!你该住手了。”一道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仿佛在耳边呢喃。忽远忽近,缥缈异常。

  与之伴来的是一场倾世大雨。

  没有任何征兆,洞庭湖上空突然黑云密布,出乎意料的大雨没有经过任何酝酿,就好像神明直接从云彩里挤出来水滴一样冲刷着陆地上的一切。

  和普通的雨水不同,降下的瓢泼雨滴瞬间浇熄了红莲与幽蓝之火。狼藉中,负隅顽抗的火舌时不时突然冒出想要再次兴风作浪,却好像被有意针对一样,被雨水一个劲地浇灌。

  雨水落在苏瑾寒的身上,出乎意外的凉使得他打了个寒颤。滚烫火热的肌肤在冰冷雨水的作用下,冷热交加,皮开肉绽。原本司徒云空倾尽全力砍出的一刀,连个白印都不曾留下。而区区雨水却使得苏瑾寒狼狈不堪,当真是戏剧。

  天边一抹浓郁的红光渐渐淡去,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苏瑾寒眼底的赤红。失去力量的苏瑾寒昏倒在地。另一边力竭的司徒云空不停滴喘着气瘫坐在冰冷地上看着不远处的苏瑾寒,而上身的千牛袍已然成为灰烬。

  “林府之人,老夫罩着。林若筠你可带回悬镜司询问,但绝不许有施以任何刑罚。今日发生之事,你最好当做从来没发生过。否则。。”隐藏在高楼的钱塘君释放出自己的气息,震慑着司徒云空。

  “这是。。知命圆满的气息。”感受到威压,司徒云空跪在地上,赶忙磕头说道“下官不知还有知命大能的到来,下官该死!冒犯尊驾。”

  “走吧,老夫没心情搭理你。老夫行事中正,说话算话,你将小筠儿带回去,我也不扰你悬镜司的工作。该怎样还是怎样就行了。”钱塘君装着老腔,带着人族隐世大能的口气说道。

  松了口气的司徒云空,挥挥手示意几个躲得远远的执行卫过来。几人小心翼翼地将之前受到战斗余波被震晕的林若筠扶了起来,一句话没说便全部灰溜溜地撤走了。

  此时此刻,洞庭湖突然又回归了一片宁静。只是破烂的房屋,狼藉的湖景与之前的美丽动人完全不一罢了。

  苏瑾寒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血液流进雨水里,带着股腥味外还有着久未降雨的尘土气息。清晨出来时,小姐给他梳的整齐发饰如今已然是蓬头垢面,不远处金属制的发冠还掉在水坑里浸泡着。

  出乎意料淡定的林学民叹着气走了过来,将浑身湿透的苏瑾寒抱了起来。碰到的伤口刺痛感让苏瑾寒无意识地喃喃了两句,林学民看着这个蓬头垢面却依然稚嫩的孩子忍不住摇头笑了笑,终究还是个怕疼的孩子啊。

  “你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到惊讶?”钱塘君从雾中走了出来。由于冷热交替的原因,洞庭湖此时已然起了很大的雾。钱塘君穿着身白衣,不染纤尘地说道。

  “我应该感到惊讶吗?我只知道寒儿是我的孩子,你是寒儿的叔叔。而这一切有发生变化吗?”林学民抱起苏瑾寒,背对着钱塘君说道。

  “并没有发生变化。你说的很正确。”钱塘君开始有点欣赏这个陌生的男子了。虽然他一直很警惕,但是这都只是对自己家人的一种维护而已。

  “回家吧,既然筠儿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很多账要一笔一笔地算!”

  看着前面走得缓慢的林学民,钱塘君突然感觉这个男人的气息像换了个人一样。不,或者说是做回了曾经的自己。就像一把久久尘封在剑鞘里的一柄剑,拔出时,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