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武道独尊 > 第110章 异乡

  武道独尊第一卷潜龙于渊第110章异乡徐情幽幽转醒,是因为闻到了外面飘进来的香味了,下意识飞快弹起,发现自己是躺在炕上。

  体内伤势已经不要紧了,小事对他都不要紧,大事他也没有办法。

  伸了伸腰,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

  自己大限要来了么?

  修道,修道,修到了最后,剩下的是什么。

  徐情看了看其他人,再望望自己这一生,是不幸福的,是寂寞的,这条道路,他一开始就不想走。

  残酷,杀戮与凶险……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惜啊,有人就为了这些,抛弃了他。

  “你醒了啊,先吃点东西吧。”

  有人进来了,温润的声音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其声如莺流鸣,温静如泉。

  徐情愣了愣,看向面前清秀女子,只见秀发轻挽,一身粗麻布灰白衣裙,有点单薄。她的身材瘦弱,轻轻盈盈,杨柳纤腰,怕被风一吹就要折断,如此娇弱的身材却有着傲然的身材。

  脸色不是很好,带着点病容,微微惨白。

  徐情医理不深,也能够感觉到对方是有什么疾病。

  “这是什么地方?”徐情问道。

  “这是下阳县啊,你昏倒在山里,被村里人带回来了。”女子说道。

  “下阳?”徐情认真想了一下当即摇头,如果是他记过的地方不会不知道的。“不对,这是哪国?”

  “华国啊。”女子说道。

  我竟然跑去华国了?!

  徐情也吃了一惊,意识混沌之时仿佛落叶随风而飘荡,竟然不知道来了这里。

  而既然来了这里,夏国石州那边多日的部署不知道怎么样了,算了,那些事情还有自己所花费的银两都不重要了。

  钟介只要不蠢,会知道自己是帮他的,有了自己的安排,石州的事情都势如破竹!

  只是丞相,可不好对付的,看他们造化了。

  自己既然不在了,那些就不管不闻不问了。

  “我会把钱还你的。”徐情下床,发现只有一双草鞋,愣了愣。

  再看看自己,也是一身布衣,打着补丁。

  “你衣服我都洗了,可是血迹洗不掉,靴子还能用……”女子小声的说道。

  “无妨,人活着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徐情穿上鞋子,慢慢适应了。

  出来之后,发现这一处茅屋是在山脚下的一个山坳里,有一条小河转了一个大弯沿着山脚流过,而河的两旁长满了密林,茅草屋就建在密林之间。

  看上去有点歪歪斜斜,茅屋顶上有些茅草也散开了,很怀疑一下雨一定会漏水。

  周围还有一道简陋的篱笆围着,也种着一些青菜瓜果。

  徐情运转功法,体内灵气逐渐充盈,像是常人饥腹之后吃饱所得到满足感。

  不同于魔修不择手段是为了增强自己,而一些所谓正道专修正派术法只是为了自己的武道更加纯粹而已。

  徐情他们的修炼方式也不一样,就像有人举例过长江可以灌溉,黄河虽然水浊,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能灌溉。

  灵气消失,煞气日渐浓郁,便借助煞气魔气修炼。

  灵气充盈之时便以灵气修炼,都是在借助天地之力。

  我辈修行本就应感应天地,顺应天地变化。

  灵气充溢时,纳天地灵气修行。而灵气稀薄,煞气浓郁时,便应纳天地煞气修行。然而煞的修行必定让影响心性,像徐情他们自然能够克制自己不坠魔道。

  “娘亲,我们回来了……”

  这时候一对小孩高兴的跑回家,看到了徐情,有些怕生的跑进屋了。

  男孩清秀无比,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残旧发黄的书卷,有几分礼貌性的微笑。

  小女孩年纪更小,脸上非常的白净,虽然穿着很朴素,袖口上还有补丁,但是手与脸都是白白净净的。

  仿佛有些怕生。

  此子……文气呈紫红之状。

  他日成就不可想象啊。

  惊叹了一阵,忍不住回首再望了望。

  徐情在院子里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有一群蚂蚁衔物而过。

  徐情是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折断一根嫩草,带着些许臭味。

  在这地上划了一下,蚁群长队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倒头乱蹿,但是过了一阵便调整了过来,能够很快保持队列。

  将树叶折圆起来仿佛圆桶,徐情再罩了下来,里面被笼住了的几个蚂蚁很快也急躁乱蹿了起来。

  可是也能够很快调整过来。

  “我以前也觉得,人跟蝼蚁一般,也

  并无区别,总是忙忙碌碌,被身后的蚂蚁推着往前走,搬运那一点点吃的,就是全部的口粮了。”

  “而且是那么的脆弱,一捏就死了。并非察觉不到危险,太过迟钝了,危险来临没能先发现。所以跟别人一样,都在努力的一步一步变强,向上爬着,想要脱离金字塔底层……有那么一个人,他一直在追求武道极致,也没空顾暇沿途的风景。”

  “至于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

  徐情抬头望天,那一瞬有气流涌动,如风起,如云涌,惊人的霸气仿佛要一统这方天地。

  意境通天彻地,仿佛与天地相融。

  看不出虚实,分辨不出真假。

  君临天下,俯瞰山河。

  山,具有高度,巍峨不动。

  水,可刚可柔,流动不息。

  两者结合在一起,一静一动,互相矛盾,却又极为协调,这是人力很难达到的境界。

  但是徐情也能够做到,这神圣之境。

  亦是难以侵犯。

  对于武道的领会,他们这个层次,已经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了。

  与天下武者相比,他的境界高了不知多少,至少他已经在接近事物本质,而其他人依旧朦朦胧胧,执着于眼前所看到的。

  “咳……”

  徐情回身,看着那个小男孩走出来了,仍有些惊叹于对方的文气鼎旺。

  而这时候,像个儒生一般认真给他行了一礼。

  “怎么了?”徐情道。

  “你的伤好了的话尽快离开吧。”对方说道。

  “为什么?”徐情奇怪。

  “于礼不合。”男孩说道。“你再留在我家,会有非议的。”

  “怎么会,你父亲呢?”徐情正推算了一下对方命数,突然一愣。“呃……去世了。”

  对方神情也黯淡了一下。

  “可是我的病还没好,就不能多住几天吗?”徐情说道。

  “怎么会,你现在看着什么事都没有。”男孩看着他道。

  “好不好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该找个大夫问问试试。”徐情说道,瞥了一眼他。“或者说,是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你留在我家,她们会在背后说我娘坏话的。”男孩坚决的看着他。“你必须走。”

  “你是担心这个啊。”徐情笑了笑,对他说道。“你读过什么书了?我先前看过一个故事,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圣人们提倡礼教,要人们守礼行礼,但绝不迂腐死板。

  徐情现在便举例了孟子与淳于髡的一段对话。

  男孩一时愣了愣,没有想好什么典故反驳。

  “哥哥哥哥,吃饭了。”这时候小女孩跑了出来,对徐情也说道。“大哥哥,吃饭了。”

  “嗯,好。”徐情点了点头,揉了揉她小脑袋,也没躲开。“对了,我叫徐情。”

  “我就燕书怡。”小姑娘拘谨的笑了笑。“我哥哥叫燕陌。”

  “好名字。”徐情跟她一起进屋。“那你娘亲呢?”

  “韩可如。”

  ……

  饭桌上就安静了许多,不言又不语。

  徐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以前就这样了,还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

  燕陌是还没想出典故,面露不甘。

  “徐公子,你什么时候离开?”韩可如直接问道。

  “过几天吧,我要联系上我朋友,很快的。”徐情就吃了一点说饱了,他也不用吃太多。

  对人家家庭很不友好。

  “你是哪里人?”

  三个人也好奇望向他。

  “唐国。”徐情说道。“我家是士族,只是家道中落,这次过来做生意,不巧进山又碰到了豺狼,落到了这步境地。”

  “哦……”

  这个借口还是不太值得别人相信。

  吃了饭,村里人也早早的睡着了。

  天气燥热,徐情也洗了个凉水澡,还想换一套衣服,可是好像没有其他换洗的了,再穿了回去无奈。

  燕陌看书到了后半夜,出去方便了一下,突然想去徐情睡的柴房去看看,他也不知道怎么的。

  轻轻推开门,床铺上却没有见到人,他吓了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蹑手蹑脚的去探母亲的房间,自然也不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松了口气。

  可是人去哪里了。

  前前后后往屋子周围找了一遭,还是没有看到人,但他好像发现了有什么进

  山的痕迹。

  这个时候他去哪里了?

  燕陌没敢去找,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大人。

  夜风幽幽的,从草丛中响起哗哗的声响。

  “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嘛?”

  这时候徐情的声音传来。

  燕陌终于看到他回来了,自己等了有半个小时了,见他手上提着什么东西。

  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满是乞求的看着。

  “啊……”

  他差点惊叫了起来,紧紧捂住了嘴巴,指着对方,颤颤巍巍的。

  “这孩子怎么了,没见过吗?”徐情瞥了一眼他。

  ……

  “陈英走了?”

  “应该走了吧,上午应该出发了。”

  元连纪已经病的很严重了,石州之事传来,他又晕厥了两次。

  这幽幽的苏醒,却是先问起陈英。

  一边的亲生儿子都不免心生妒忌。

  “老爷,吃药吧。”忠仆老奴尽心的伺候着。

  “水清濯缨,水浊濯足。”元连纪叹了口气。

  当年这么对他说的那个人,那个他最得意的门生,现在被他送走了啊。

  自己可能也时日无多了吧。

  元家就这么倒下了。

  怪自己啊,这么多年了,怪他没有管教好儿女,没有经营好官场,也没有为民为国。

  若不是还有这么一帮忠义之士,维护着乾坤正气。

  最可惜的就是陈英了,这样的人还跟着他们同流合污啊。

  “父亲,钟介可就要回京了!”

  元振上前,对他说道。

  额头上浸出了汗珠,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恐怖的手段。

  忽然生出了一股子敬畏的情绪。

  “与我何干。”元连纪强撑着坐直,说道。

  “父亲啊。”元振生气的喊了一声。

  “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能带走什么就带走吧,你我父子一场缘分就到这里了。”元连纪说道。“你一直以来用我名头做的事情,我能够扛的能够背的都认了吧,反正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无所谓了。”

  “父亲,我们元家家大势大,倒不了。”元振说道。“我们让他回不到京城就好了。”

  “你还是这样,怪我当年忙于政务没有好好管教好。”元连纪说道。“非要上了断头台才会痛哭流涕说你错了吗?”

  “父亲!我们家高手供奉那么多,解决一个钟介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元振说道。“你就不能帮帮你儿子吗?”

  “就算死了一个钟介,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钟介,我大限将至,以后更不可能护你了!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儿子我已经送走了,当初我说了会给我们元家留后的。”元连纪背搀扶着起身。“让我进宫,最后见一面圣上吧。”

  “父亲!”

  元振跪地,泪流满面。

  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走远,已经是那么的瘦弱,摇摇欲坠。

  仿佛再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

  “真的要走了吗?”

  王川将人送到城外,有些觉得可惜。

  “殿下,此生最大遗憾是不能跟你共事,若是能为你效劳,是我最大的愿望了!”陈英对他说道,慢慢上了马。“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算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为你做的。”王川说道。“你既然走了,我也要离开仑城了,离开夏国。至于你女儿,看她愿不愿意跟我走了,要名还是要实,做我徒弟,就看她自己选择了。”

  选择权最后还是落在她身上。

  “我希望她能够跟在殿下身边修行,殿下武道通神,有你的指点,她会有很大的长进的。”陈英笑了笑。“殿下,还有诗送我吗?”

  “拿笔来。”王川大喊道。

  来了这里之后,既然陈英也要离开了,当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在雪白的宣纸上,王川提了诗。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陈英看了之后,久久动容,泪流满面。

  ……

  “陛下,老臣请辞,辜负了陛下。”

  元连纪见到了夏主,拜倒说道。

  “百姓苦啊。”夏主开口便道。“这几年遭逢灾害,上有贪官污吏,下有贼寇作乱,天也容不下他们了。许多人啃草根嚼树皮吧,本来还指望着今年秋收能有个好收成,慢慢就能挺过来的,可以很多人是挺不到了吧。”

  “是朕要遭天谴了吗?”

  “臣有罪!”元连纪连忙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