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天又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很多人跟我提过各种各样的天才计划，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天才上，却很少有人的关注点在全面的天赋挖掘上，毕竟找天才可能反而是一件相对更容易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今天我终于有机会看到一个关于挖掘天赋的成熟技术与方案。
小凡，时势造英雄和英雄造时势，这两个观点你怎么看？”
陈方天的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突兀，但刘凡也没多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这两个东西是相辅相成的，首先英雄肯定是会造势的人，但前提你得有一个大环境给你发挥，牛顿要是身在战争时代贫穷落后的战乱国家，历史上也就不会有他的一笔了，但同时我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牛顿三大定理依旧会出现，只不过时间会变，只不过名字也许会变成羊顿三大定理。
但前提我认为还是得先有势，简单区分英雄和猪的区别就是，猪赶上了风口上了天，等风口过了就摔下来死了，但英雄赶上了风口上了天，等风口过了，他会开创了下一阵风。”
“小凡，那你觉得英雄开创下一阵风的时候，靠的是什么？”
刘凡不假思索道，“厚积薄发。”
方天成的眼神微妙的一动，而察觉到对方这一细节变化的刘凡突然心头一颤，他猛然反应过来，对方刚才在试探自己。自己现在，不就是一个巨大局势中很有可能被造就的英雄么！
完全没有过多考虑的刘凡只觉得一阵久违的紧张，刚开始得到系统的时候自己一直都谨小慎微，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顾忌越来越少了，当然这是因为刘凡内心从没有过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所以他觉得可以很坦荡。
但你的能力过于强大，在给人安全感的同时，势必也会给人造成不安。
而且现在谈的还是教育，教育就是未来，自己还偏偏是靠人工智能挖掘天赋，这什么概念，这就意味着未来很可能掌握在木龙科技手中，这尼玛，人家能不多想么。
“还是年轻啊。”刘凡心中感叹了一句。
而对面的陈方天似乎是看出了刘凡的紧张，和蔼的笑了起来，“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没有高下，但论是非。”
刘凡缓了缓神，这个时候该回应还是得回应，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现在都爱说成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益，但我越来越不认可这句话，没能力的人才看利益，真正有实力的人，只求一个心安理得。”
“君子之道是华夏文化的内核...”陈方天突然欲言又止，“算了，这些问题就不在这里探讨了，小凡，我们继续今天的话题，你再给我们介绍一下关于成人再教育的情况吧。”
陈方天的欲言又止显得很自然，但刘凡已经敏感起来，他认为对方之所以要在这个场合突然穿插着试探自己，恐怕就是因为这种突然袭击更容易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吧。而且他的欲言又止，或许是暗示着下一次换一个场景的谈话？
好在还是那句话，刘凡确实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问心无愧，也从未想过利用人工智能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所以也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关于成人的再教育问题，我解决的核心问题就是费用和便利性。
大家先看一下视频。
...
从刚才的视频中大家也都看到了，通过一套几千块钱的设备，消费者就可以在家里进行很多知识的学习，整个学习过程也有人工智能的陪伴，所以教程更科学，更私人化，更效率，如果不是技术含量很高的东西，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掌握。
至于这个设备的费用我们木龙科技可能不会补贴，因为他所针对的群体几乎涵盖任何一个人，就算没有失业，也可以通过我们的智能教育去多学一点知识，强化自己的能力或者考虑改行甚至只是为了兴趣去学学摄影，学学绘画。所以这个产品如果要补贴的话，公司的补贴费用无法预计。
不过我们跟一些企业探讨过，如果是企业的技术改变导致了员工的大范围失业，那么他们是愿意付出一定的补贴的。”
“你们这个技术对教育机构的冲击似乎很大？”
“并不会。”刘凡直接否定道，“现在网上的教育平台也很多，几百块钱就能学一项技术，但教育机构不还是活的很好，毕竟有些东西还是有区别的，教育环境，教育方式，教育资源，甚至说的现实一点，去机构学习还有人脉这个东西呢。之前不是网上有段子说，为什么新东方这么多学生都那么漂亮？因为人家又不是去学英语的。”
众人一笑，刘凡继续道，“其实我们为教育机构也提供了相应的设备，对学习者来说，在教育机构的学习会更全面，更有感知，更有互动，更舒适，当然人脉什么的，也都还在。
说句无奈的，很多人对我们木龙科技一直以来坚持的普惠政策是有误解的，好像觉得我们的目的是来消灭富裕的一样。
然而并不是，我一直认为大部分的富人都是富的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更多的坚持所以他们富裕，因此富裕本身不是错，纯粹的仇富一点都不可取，我们只是认为贫富差距导致的被动不公平需要去解决。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同样出去旅游，富人可以住七星级的酒店，那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资格，这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普通人出去玩，至少不用露宿街头，可以找个温馨舒服的酒店住下也不会心疼钱，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不。”陈方天突然摇了摇头，“你们的努力，首先让更多人有能力出去旅游，其次还在无形中拉高了酒店的平均住宿标准。”
刘凡听懂了陈方天的意思，谦卑的一笑，“陈叔叔谬赞了。”
陈方天一抬手，示意刘凡不用谦虚，“关于智能教育，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刘凡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季木水，怎么说呢，很多问题都没提，就像之前说的，他做了好多准备才来的，结果陈方天几乎啥都没问，这搞得他也不知道要不要自己主动提了，而季木水的眼神告诉他，不用说，于是刘凡摇了摇头道，“我们的技术介绍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没有更多的补充了。”
“好，那就辛苦小凡跑这一趟了，这几天我们还会再找你，希望你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
“当然当然，陈叔叔方便的话，有机会来我们木龙科技坐坐，我们食堂的饭可好吃了。”
“哈哈哈，好，那我一定找机会过去尝尝。”
陈天方没有更多跟刘凡交流，直接就走了。
刘凡等人等陈天方走后也驱车回公司。
路上，刘凡忍不住问道，“季爷爷，教育改革会引发的问题那么多，为什么那个陈叔叔就提了个反而相对无关痛痒的教育机构受冲击的问题，更为严重的问题他怎么提都不提？”
季木水宠溺的摸了摸刘凡的后脑勺，“小凡呐，你要搞清楚今天跟你对话的人代表的是什么，正因为他什么都不问，才说明国家真的很重视你的智能教育。”
被季木水这么一提点刘凡秒懂，下意识的一笑，正在这个时候，何琳把手机递了过来，“老板，徐姐的电话。”
刘凡接过手机，“徐静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事情可能有点麻烦。”徐静的语气有些无奈，“虚拟现实相关的标准建立组织可能不打算坚持原则了。”
刘凡的表情，马上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