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没人比她更撩汉[快穿] > 第126章 炉鼎弟子与师尊(二十三)

  “显阳——”

  张茹唤他,美艳的面容在乾坤镜内,幽幽闪闪,她眼有泪,很是动容道,“你晋升大乘了?”

  张显阳颔首,他的声音漠漠从这界内北望天显山脉,由着那乾坤镜传到南望凌霄。

  他稍微地扬起唇来,顿了顿,张茹就讶异发现,他上多了许多人味。

  过去的张显阳一仙气——说是仙气也不准确,只是那时候他太过淡漠,毫无人味,旁人说的好听些,便是他极为适合修真路,抛却感,专注于仙道。张茹过去很想反驳他人,说他并非这般,她是清楚知晓他心中对她这唯一亲人颇为在意,否则怎会为了她亲自去一趟天显门?

  ——只为了替她看看天显门掌门,让她心魔早散去。

  可是张茹却实在说不出他很有人味这句话。

  张显阳只对自己在意的人,有些人味。

  在张家血脉陨落后,唯有她张茹一人在他心中有点地位。

  而今——

  两百年的闭关,他竟是修成这般模样?是他那一直慕的女子使他变成这样的吗?

  张茹心中疑惑,但她不问不说,只万分欣喜,为他晋升大乘,也为他形容间的温软之色。

  “你何归来?凌霄弟子都已准备好,庆贺你的晋升。”

  “话说,如今我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大乘尊者?”

  她朗声玩笑道,这一刻没有思考白屿净,便没了纠缠,看上去竟然很是潇洒,有几分张家人的豁然。

  张显阳沉默了一瞬,他望着那天显门,有锋锐之色闪烁,旋后道,“半年后。”

  “怎这么久?”张茹问,“大乘可破虚空,距离时间并非问题……你还有其他的事?”她暂且只能想到这一点,便道。

  张显阳淡笑不语。只在最后,慢慢地说了一句话。

  “有人在等我,我要带她回家。”

  乾坤镜明灭片刻,远在凌霄掌事的张茹听到这一句话,她愣愣许久,又想到什么一般,抚掌失笑,只觉想要落泪,“……是你心仪的人?”

  她一时又是惭愧又是欣喜,想到,她张茹一生为某人耽误,皆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而她最疼的侄子终于突破大乘,又有了心动之人。她便觉激动,那些积压在心中已经数千年的哀怨苦都在听到他变得温暖的声色中,褪成慈与宽慰。

  “待她回凌霄,让姑姑好好看看她。”

  “她会喜欢些什么?”

  张茹絮絮叨叨。

  张显阳便笑,他看她终于焕发了许久未见的光彩,小小的,带点委屈道,“她还没答应我呢,姑姑你就当做我带了个小妹妹回家吧?”

  他刻意不说他与宋渺的过往,那些过往对她来说或许是伤口,他只想慢慢地抚平,不想再让她心碎,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过去的关系。

  这算是他一点小私心。

  张茹愣了愣,最后笑骂道:“妹妹?你是想做她的哥哥罢?”张显阳扬了扬唇,但笑不语。

  她看透他的绪,忍俊不,“那姑姑等你回来,带上你的姑娘。”

  “……嗯。”

  张显阳心中柔软,他低低呢喃,眼中的星与花,肆意绽放,“我的姑娘。”

  ……

  “你是我的弟子,珍珠。”

  白屿净平视着宋渺,他以一种让人望之生疑的姿态,半跪在她边,慢慢说,“他不能带走你。”

  宋渺的手平放在膝盖上,她安安静静地看着白屿净,头一回喊了他的名字,“白屿净。”

  男人一白衣,长发以玉带挽着,他饱含祈愿地应了声,又匆匆道,“方才我不与他争吵,便将你带回来,你生气吗?”

  宋渺:“……”

  她想起刚才的一幕,就觉得,两百年没见面,这白屿净居然也变得奇奇怪怪了。

  她踏出一步,那阵法在张显阳的破坏下,已经桎梏不住她。宋渺本想先对张显阳说几句道贺的话,他当时看她的目光,让她觉得很想笑,也很想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像是记忆里珍珠曾经对张重阳做过的那样。

  宋渺下意识觉得,她这样做张显阳一定会高兴。

  她很少这样好心,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也只是想着为他将来带走她,稍微给点甜头罢了。宋渺这么想着,却抑制不住脸上真切的笑,恰巧踏出一步,另一只手就被白屿净拽住。

  当时是怎样的况?

  宋渺思考着,她能感受到白屿净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上,这个两百年没有正式见过面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师尊,以那种她看得懂,但她却不想回应的眼神,殷切地望着她。

  彼时狂风烈烈,她的长袍被两位大乘修士的重压弄得褶皱巴巴,好在这料子实在是不错,她没有很狼狈。

  张显阳微微扬唇,几乎是傲慢地看了白屿净一眼,旋后温声道,“珍珍,到我这里来。”

  那一步踏出去。没有再走下去。

  白屿净拽住她,用劲很轻柔,却不容置疑,“凌霄主,你这是何意?”

  他语气渐渐冷下来,却不敢说自己曾将她看做自己囊中之物的道侣,只说,“珍珠是我的弟子,你这般行径,可算不得妥当。”

  张显阳手段通天,早在进秘境前,因为恢复了记忆,就从天显门上下得知了关于珍珠那十五年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

  他嘲讽地笑了笑,只问宋渺,“珍珍,你来吗?”

  宋渺点了点头。

  白屿净抓住她的手,手劲不自觉便放大,她微吃痛,皱眉,白屿净看到她面上的痛色,却不敢松手,只冷冷地,以那界内许多女修士慕心动的容颜,俊然而凝肃道,“我不。”

  张显阳便以大乘之强行踏出,他擅自伸手握住了宋渺的另一只手,宋渺没有抗拒他,甚至还松软地将自己的手掌团进他的。

  白屿净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能感受到自己上的火在燃烧,他的眼尾都是红的,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脊背滑落。他的战栗让宋渺感受到,可她没有丝毫怜悯,只想着要离开他。

  两个大乘修士,以大乘之,没有使用法力,没有使用法宝,只以那势压人,偏偏留了一个真空地带,保有着宋渺的妥当,若不是她瞧见那几乎扭曲的空间,她真是一点也看不出这两人在相争她。

  白屿净越以势对抗,便越觉得心惊,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初入大乘的修士,居然能够有媲美他的修为。

  他已经是大乘圆满,而他凌霄主算什么?一个初经历雷劫,放在各个修为阶层来看,初阶怎么都不可能对抗得了圆满。

  他怎会有这样强劲的修为,白屿净心惊胆颤,又看到宋渺沉下脸,寡淡而漠然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们的手各自握紧她,像是抢夺糖果的幼童。

  一面又假惺惺,做出友好的样子,暗地里以势压人。

  “珍珍,我等会还有好东西给你……”张显阳说着话,还笑嘻嘻的,宋渺眉头一挑,就看到空中波动,如雷劈下,空间扭动,她冷笑一下,为他的笨拙演戏。白屿净也在轻声细语,导她不要与他走。

  其实白屿净本可以直接拒绝,她是天显门人,又是他的弟子,他于于理都有这个资格说出不让她随他走的话。

  可从头到尾,白屿净都没有直面说出口。

  就是最后,他实在不想再僵持在这样难堪的场面里,也不想看张显阳对她的含脉脉,便以法宝随意一裹宋渺,又甩袖破虚空回到天显门。

  张显阳因着初入大乘,虽能抗衡白屿净,但在法宝这方面实在差强人意,最后只能眼睁睁看他带了她走。

  然后,孤零零剩他一人在原地,冷冷地抿唇笑了两下,却是咬牙切齿想着要如何将他的珍珍带走。

  宋渺想着方才被他一力卷入法宝,像揣着宝贝带回天显门,便有些无奈——为白屿净不同寻常的手段。她面上不浅不淡,疲倦地继续刚才的话,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奇怪,你在做些什么什么呢?”

  “我。”

  白屿净看出她的不理解,他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有些可悲又有些茫然的想,她一定不会相信他喜欢她吧?

  作为崔嘉学的时候,他的喜欢来的那样迟,他明白得太迟了,也因此错过。

  而现在,他作为白屿净,作为她的师尊,作为一个曾将她看做炉鼎的恶人,他没有丝毫勇气,也无法坦然地说,我心悦你。

  他看到她脸上的疲惫,像是一簇艳的花,委败在地。

  可明明方才,她在张显阳面前时并不是这样的。

  他轻声说,“你与他,这两百年过得好吗?”

  白屿净终于敢提起一些,他觉得自己问出口,心脏便忍不住发抖,又灼又疼,他看到宋渺点了点头,她目光很轻,又好像很重,沉甸甸地落在他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师尊。”

  宋渺这样喊了一声,又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无奈茫然的,“或许我也可以叫你崔嘉学?”

  花容月貌,姣如明星,她只需要微微弯眼,微微勾唇,就能让人心动不已。此刻的茫然,带了点无奈的笑意,因此唇角微弯。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生怕未来没有机会,可又觉得不舍得挪开眼神。

  白屿净愣愣地望她,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当初在幻境里,对宋真真那难以抑制的慕心悸。他仓促地笑了下,很是俊逸,若是让别的女修瞧见,怕又是一波心动,但宋渺不为所动,“……我与他这两百年过得很好。”

  非常明确,非常肯定的一句话。

  宋渺想,她能告诉他些什么?

  白屿净又想知道些什么?

  若是没有那两百年他与她之间的空白时间,也没有那两百年张显阳对她的关照。此刻的宋渺大概还在思忖,要如何让白屿净不为她的话动怒,或者更直白的说,让她能够达成主线任务,而委屈自己,让自己露出一张忍辱负重的脸。

  顺从地匍匐在他下,做个炉鼎该做的事。

  宋渺不贪,她的享系统本就与常人有所不同,□□于她而言,在这穿梭许多的世界里,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她只将它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若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以炉鼎份再留在白屿净边,不说往后长久的修真生涯,只是几年时间,她恐怕就要为之崩溃。

  宋渺不是第一次庆幸白屿净还好是有点做师尊的意识,他尚且算是心善,当初轻松让她进了秘境,才能让她宽泛两百年。

  ——又能在这两百年里,被张显阳关照呵护。

  宋渺说,“我与你,还有凌霄主,”她刻意没直喊张显阳的名字,以避免刺激他,“在幻境内的过往……”

  “你就忘了吧。”

  她说得好坦然。

  白屿净又觉得骨头发疼,他忍不住睁大眼看她,他是以半跪的姿势看她的,她乖乖的,以那种半笑半冷的模样,坐在他与她曾经双修过的温玉上。

  “忘了?”白屿净难看地笑了笑,他一指摁在那温玉上,生生按出几条裂纹。

  便又看似平静,难忍痛意道,“也是,在幻境内,我与你的经历可算不得美好。”

  他俊雅而苍白的脸上,有颓败也有冷嘲。

  “你这话,和张显阳说过吗?”他饱含妒意地问。

  “……”于是沉默。

  白屿净便低首,无奈地弯了唇,像哭像笑。

  宋渺心中叹息。她知道那琅嬛幻境对入其中的人有多大影响。张显阳是一个,白屿净又是一个。

  两百年时间,她亲眼所见,张显阳因着那幻境内的记忆而对她难忍慕,她没有受限于那幻境,也就不能亲体会那被剥离记忆,硬生生塞入由幻境掌控的记忆,是一番怎样的感受。

  琅嬛幻境的作用实在让人心惊。不论是逃离幻境后得到的益处,还是逃离幻境后也无法掌控的思。

  她曾猜测那琅嬛幻境会否是超出这一界的事物,因这能力实在骇人——如白屿净这般修为的大乘之都能受其影响,那幻境的阶数恐怕高极。

  白屿净不再说话了。

  他倦意四起,为自己也为无法再近一步的师徒关系。

  不,不,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可能有再近一步的关系。

  白屿净头一回这样清楚地想。

  他从那年将魂数不全的她带回,强硬且默认将她当做炉鼎开始,就阻绝了所有,他们之间的可能。

  可那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如今狼狈的模样。

  白屿净看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柔嫩得像花,又像云,他忍不住伸手搭在上面,她受惊地缩回去。

  他强硬地抓住,与她的相扣。宋渺皱着眉,感受到他上勃发的度,胆战心惊,以为那两百年前他们一见面就得做的事又要开始。

  但这次,白屿净却没有要她。

  他稍稍笑了,“你别怕。”

  惫倦而无助地半搂住她,将她抱在怀里,齐齐往温玉倒去,他轻声说,“陪我睡一觉吧。”

  于是,这一次,他们头一回没有皮相触,只干干净净,温温暖暖地,像个凡人夫妇一样睡在榻上。

  宋渺本以为自己睡不下去,可是因着纯之体与纯阳之体的相碰,他上的妥帖度,他腔鼓动的心跳——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一觉安稳,无梦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