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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章几大世家的底蕴

  毕云涛停止了与禾老爷子的攀谈,正色道:“禾老爷子,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需要借用禾家哪都通的马车。”

  “这自然好说。”禾老爷子笑道:“不知贤婿用哪都通的马车可有何用处?”

  “山人自有妙计。”毕云涛神秘兮兮地笑道:“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见禾家父子二人面带疑惑,毕云涛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他们二人。

  片刻之后,明白了毕云涛的用意之后,禾家父子恍然大悟。

  “可是,贤婿,如果按照你说的去做,仅凭我禾家的力量可能有些困难。”禾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有困难?什么困难?”毕云涛不解,禾家在金陵的影响力可是数一数二的,仅仅是这点小事,怎么反而让禾老爷子犯了难呢?

  见毕云涛满脸困惑,禾俊聪在一旁解释道:“毕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

  话说到一半,看来眼毕云涛的脸色,见他脸色无碍,示意自己往下说,便继续道:“毕公子,你切莫要小看了吕家。毕公子你来到金陵城已经有段时间了,想必也听过一徐一苏一朝堂,二马三庄富甲一方这句话吧。这句话虽说是无聊之人的戏言,但却不无道理。”

  额……我能说我其实是第一次听到吗?毕云涛有一种想要吐槽的冲动,脸色稍许有些尴尬,要不是禾俊聪说出来,他还真的不知道。

  禾俊聪并没有发现毕云涛脸上的尴尬,继续说着:“一徐一苏自不用说,徐苏两家乃是整个金陵城权利最大的人物。而这二马,指的便是我禾家与叶家,毕公子想必你也清楚,我禾家乃是做的马帮的生意,金陵城一大半的码头、货运、镖局全都掌握在我禾家的手里。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嘴,我禾家与叶家的一些恩怨。”

  “叶家曾经本是一个落魄小家族,跟我禾家有些交情,我禾家顾及情谊,便帮助叶家一步一步重新做大,叶家也是对我禾家为马是瞻。”

  “可没想到的是,叶家不知何时攀附到了苏家,在苏家的教唆下,展现了白眼狼的本质。暗中吞并了我禾家当时几乎一半的产业,当我禾家发现时亦是为时已晚,这才导致现在能与我禾家分庭抗礼的境地,这也是为何我禾家与叶家一向不对付的原因。”

  毕云涛心中立刻了然,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叶家还曾经是禾家的小弟,有谁能够心甘情愿地让曾经的马仔跟自己平起平坐?禾家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处处与叶家作对。而叶家脱离了禾家的控制,奴才翻身做主,外加上有了苏家在背后的帮衬,自然也是要对主子还以颜色。

  禾俊聪说到这里饮了一口茶水,喘了口气,恢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便继续为毕云涛讲述着:“言归正传。再就是剩下的三庄,这三庄说的便是吕雪马三家。”

  “首先说马家,这马家布庄虽说规模最小,但其实马家的资本雄厚不容小视,金陵马家乃是京城马家的一个分支,其本家乃是京城最大的马氏钱庄,马氏钱庄遍布全国,全国各地无论城镇大小,皆有马氏钱庄的分号。本来那句戏言一开始是沈家,自古以来有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但却抵挡不住马家本家雄厚的资本,被马家以摧枯拉朽之势所吞并,现在马家的盘口全都是之前沈家所留。”

  “至于毕公子所在的雪家与吕家,我就放在一起说明了。毕公子所在的雪家,是全国最大的布庄不假,但如果只放在这金陵城,却稍显不足了。”

  “怎么说?”毕云涛眉头越凝越深,隐隐间感觉到不太妙。

  禾俊聪叹了口气,道:“雪氏布庄说是最大,但说白了,充其量只是平头百姓,民间资产罢了。而吕氏布庄,从建国开始便就是皇商,提供的布匹大都是要上贡给皇宫,凡是朝廷所需的布匹,皆是出自吕家。”

  “所以说,毕公子所要求的事情,对禾家而言,可能有些棘手。”禾俊聪面带愧色,就连一旁听着他讲述的禾老爷子也是羞愧难当。

  我说吕家怎么对陶家为马是瞻,跟陶家好得像是穿了一条裤子似的。原来吕家是皇商,这也就是说,吕家是陶凡的下属喽。

  陶凡乃是苏州制造,皇商自古以来都是制造直系下属,看来这吕家坐到皇商的位置,想必也是有些猫腻在其中。

  “也就是说,这次赛诗会,吕家邀请雪家参与其中,乃是因为旗袍等物事让雪家赚得盆满钵满,让吕家看红了眼。”毕云涛苦笑道。

  “不仅如此。”一直未曾出声的禾老爷子接过话头,对毕云涛说道:“很有可能是上面有人想要将旗袍等物事纳为所有,但是碍于身份,只好在暗中指派吕家,让吕家当这咬人的狗。”

  这里,他还有几句话没说,那人既然能够指使的动吕家,想必也是权势滔天的人物。那人之所以没有贸然对雪家出手,应该就是因为皇贵妃娘娘在酒楼开业时送过来的那块金匾,让那人因此有所顾忌,才会让吕家做这种事。不然凭借那人的权势,对付雪家只是轻而易举。

  这金陵城的水还真的深啊。毕云涛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几大家族的背景这么深厚。

  得知了这些家族的背景,让毕云涛有些不是个滋味,本以为逃离了京城的纷争,没想到又莫名其妙地卷入了另一场争斗,这难道就是命吗?我只想四处云游寻美人,左拥右抱似神仙,这点小小的愿望想要实现怎么就这么难?

  禾老爷子的一番话同时也让毕云涛有所警觉。不禁想到了自己与雪夫人深陷囹圄之中,那向自己问话之人,要说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那人藏头露尾的,极大的可能是被自己所熟知,那幕后之人绝对是他。

  这点应该是跑不了的,可那人是谁呢?

  毕云涛不禁有些头疼,他在京城得罪的人有点多,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随着毕云涛的沉思,房间内同时也陷入沉寂,禾氏父子坐在一旁等待着毕云涛的下文。

  良久,毕云涛才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金陵城的皇商名额好像是有两个吧,既然这吕家是皇商之一,那另一家是谁?”

  禾老爷子看了禾俊聪一眼,示意他为毕云涛继续解答,禾俊聪无奈地苦笑,面对自己老子的命令,他做儿子的岂敢不从?

  “毕公子,那另一家皇商的位置其实并没有定下来。”禾俊聪苦笑道。

  “这是为何?”毕云涛微愣,“无论是雪家还是马家,这两家无论是资本还是实力,都应该是戳戳有余,为何没有定下来?”

  “这该怎么说呢?”禾俊聪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略微思索,便道:“雪家虽说是全国最大的布庄,但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四处求人,却也是四处碰壁,就连京城的铺子都关了,实力早已是大不如从前。仅剩下苏浙两地的生意,要不是有我禾家在暗中帮衬,恐怕这点家业也早被人吞并。”

  “所以不要说竞争皇商的位置了,就是能不能保全雪氏布庄的招牌还两说呢。不过,所幸的是,雪家遇到了贵人,毕公子亲自出手,将雪家从濒临倒灶的情况下解救出来,才让雪家有了起色。”

  禾俊聪的这番话,不仅说明了当时雪家的处境,同时也很好地回答了一直萦绕在毕云涛心头的疑虑。

  怨不得雪茹月会去京城拓展生意,这是逼得她没了法子,只能破釜沉舟一试了,同时也借此机会,请求皇后娘娘出手相助。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生意没有拓展成功,皇后娘娘也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把她自己给搭了进去,找到了一个能够改变她命运的如意小郎君。

  想到这里,毕云涛不禁有些飘飘然,早知如此,何必多费那些事儿呢?就凭雪茹月她们母女二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貌与姿色,只要她们母女二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勾勾手指,自己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为她们排忧解难?哪用得着像现在一样,拐弯抹角的,到现在自己都只能看不能碰,真的是烦。

  当然,雪夫人之前在马车上所说的京城生意乃是雪家一家最大,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雪家现在有了旗袍香水等物事,只要京城分号重新开张,自然是雪家最大的庄子最大了。

  毕云涛脑海中的这些想法,禾氏父子二人可不知情,禾俊聪还在为他解答着他的问题。

  “而马家的原因,却是有些复杂。”说到这里,禾俊聪用着怪异的眼神迅速地瞄了一眼毕云涛,这眼神看得毕云涛不明所以。心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里面跟我还有什么关系?

  还不待他脑中多做思考,便听到禾俊聪道:“毕公子乃是京城人士,想必也知道京城帝师韩家被人一夜之间屠杀覆灭的消息吧。”

  毕云涛心里咯噔一声,丫丫个呸的,合着真的跟自己有关。毕云涛此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此举当真的是大快人心,也不知是哪位义士所为。不仅揭露了韩家肮脏龌龊的行为,还为皇上揪出诸多的贪官污吏,还我朝堂一片清白。”

  毕云涛的脸色顿时一黑,这话听着像是恭维,但细细一品,怎么觉得好像在拐弯抹角地骂他呢?

  禾俊聪瞧见毕云涛黑如锅底的脸色,心中窃笑,你与马家的仇可是不共戴天,你可千万不能让马家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然,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呵呵呵。”毕云涛尴尬地笑了笑,不禁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禾俊聪口中的义士说的不就是他么。

  毕云涛想到了一些因果,但还抱着一丝侥幸,便开口问道:“然后呢?这跟马家有什么关联吗?”

  见他装作不知情,禾俊聪心中暗自窃笑,也不拆穿他,继续道:“那位义士从韩家找到了一部账本,上面写的全都是韩家贪污的来源,而马家在京城的本家赫然也在其中。”

  毕云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要润湿一下干涩的喉咙,但却是适得其反,越咽越干,越干越咽,没得办法,只好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连吹都未吹,直接一口灌了下去,竟丝毫没有觉得烫嘴。

  禾俊聪瞧见毕云涛手中的茶杯有些轻微的颤抖,更是忍俊不禁。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一怒冲冠为红颜是豪气万丈,但其后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饶是你是皇亲国戚,面对马氏钱庄的财力,应该比一般人更能懂得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禾俊聪接来下的话,让毕云涛松了口气,安心了不少。

  “皇上彻底震怒,下令严查,马氏钱庄毕竟是腰缠万贯,上下打点了不少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为马氏钱庄说了不少的好话,这才赢得了一点转机。”

  “皇上也考虑到了马氏钱庄的重要性,便改变了主意,没有处死马家的家主,反而治他了管理不当的罪名,收回了不少的权利,同时也让他花钱了事。”

  “虽说是花钱了事,但皇上的金口一开,岂能是小数目?上交国库的那些银两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就是财大气粗的马家,也为之肉痛。”

  “经过这次事情后,马氏钱庄可谓是彻彻底底的大出血了一次,财力、势力、影响力大不如从前。金陵马家也受到了那次事件的余波,受到了一定的牵连,本来已经预定好了的皇商位置,也就不了了之,就此作罢。”

  毕云涛对此唯有苦笑置之。他就说为啥齐王已死,苍天当道的告示一贴出来,马家全府上下蹦高地点炮仗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合着人家是大仇得报,放炮庆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