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倒在我床边了？”寐里厄斯也是刚醒，非常疑惑。
仲旭夺回被他还抓着的胳膊“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吧，我还想问你呢？”昨天果然是被他拽摔的——现在后脑勺都巨痛。
看到床头柜的一角上都有一片血迹，寐里厄斯沉思良久“我没打算再伤害你的，我觉得只有可能是梦游了。”
“你会梦游怎么没告诉过我？”仲旭更感觉待不下去了，梦游杀人好像不需要承担责任吧？
“我不确定啊，也没人真见过我梦游。”
不会是看到他梦游的都已经没了吧…仲旭越想越可怖。昨天拿到了绷带，先要把没来得及换药的右手给处理好。
正打算把头也给缠上，寐里厄斯觉得应该找医师治疗才好：“你现在头破血流的，直接缠上不一定好得了。”
“待会去医务室吧。”仲旭用棉布捂着脑袋“我们还是得商量个事，你这样梦游，我肯定不敢再和你一块待在卧室了。”
“要不你去住书房，书房门上有锁。”寐里厄斯也不强求，把书房钥匙给他了。
由于头上的伤比较需要重视，基地医师给他批了几天病假。看是寐里厄斯送他来的，医师以为又是被打了，就问要不要申请换公寓。
“随你吧，但这次真是意外。”寐里厄斯无所谓地说“只不过你要是被分到别的公寓，那可能就真会被欺负。”
“这次是意外，难道每次都是吗！”医师充满不信任“你看看这孩子，瞎了就够艰难了，手还受重伤。这头又破了，幸好还没影响到神经智商，不然这事恐怕还要上报总部。”
“不是他的原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考虑到确实换个公寓受到排挤的可能性更大，加上昨天那个小女孩的幻觉……他还是决定先留下不换，反正书房有锁，也不至于再受这么重的伤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医师也不好管了，只好叮嘱几句就放他回去休养。
——
住在书房算是有了私人的休息环境，后来几天他终于能安心地睡着了。每晚只要睡着，就会梦到那个黑色的海边，那个小女孩从黑海里上来后几乎凋零了所有光彩，过了好久才恢复了初见时的弱光。
他听她说了好几晚听不懂的语言，感觉自己都快学会一些了……
于是这天，仲旭去地下城还了历史书，顺便借了一些外语突字词典回来学。想着还没到放学时间，他也没关门，就坐在柜子上用手摸着学习。
突然听大门又被打开了，还传来两个人聊天的声音——由于两个人都说的是外语，他过了一会才听出其中一个是寐里厄斯的声音。
“Ihavenochoicebuttopersuade…”另一个声音感觉是个小孩子，他们聊得似乎不太愉快。
那个小男孩本来都走过去了，这才察觉到书房里好像还有人，又吃惊地走回来看了一眼:“Bloodyhell！”
仲旭听到他这句话也有点惊讶，因为黑海边的小女孩也说过读音完全一样的话，每次他半天听不懂的时候小女孩也会这么感叹一句。
“你们是说的是盖尔语吗？”终于能确定那小女孩说的是什么语言了，他赶紧向寐里厄斯确认属实。
寐里厄斯愣了一下：“是英格兰语。”
“你不是爱尔兰人吗？”其实语法上感觉很熟悉，之前还是没能完全确认就是英格兰语。
“盖尔语不常用啊，英格兰语普及率比较高。”那个小男孩还要追问寐里厄斯什么，他直接很不耐烦地把这孩子给推出门外了“这小子但凡早点学中原语，我也不至于专门换回英格兰语说话。”
安斯莱特市也属于中原地区，通用语就是中原语。像基地里如果中原语不好的，还会有额外加练的语言课程。
“现在应该还没放学，怎么这个时间会回公寓？”仲旭平时也没见他动不动就翘课。
“家属访问，基地就通知我去了。”不是谁的家属来都会专门放出来见面的，主要是墨菲家族本来就涉及总部，基地不得不放。
“家属？”仲旭想了想“那孩子是你弟弟吗？”
“我儿子而已。”寐里厄斯不想他乱猜，就直接说了“我走了后他就是现任家主了，他以家族的名义要找我回去。”
“能回去其实挺不错。”仲旭已经不想再感慨他的家族关系了。不过上任家主就这么年轻了，现任家主也太过于年幼了吧…
通过对英格兰语读法的专门学习，他几天后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句了。寐里厄斯见他在钻研这些，偶尔也会教教他怎么读。本来书写辨认就没问题，教读法也非常容易会。
这次在夜幕落下后，他做好准备来到黑海边——希望能从和女孩的交流中获取这片梦境的信息吧。
“What‘shappeninghere？”他尽量说得能让她听懂。
小女孩知道他应该是刚学的，就只能尝试看他会不会“Willdie.”
谁快死了？仲旭惊讶地问：“Who”
“Myfather.”小女孩似乎也无能为力。
“Why.”
“Anotherone，”
仲旭点头表示还听得懂，她已经用得是很基础的词汇了。
“Shehate‘sfather，”
虽然听懂了句意，但感觉并不能理解前因后果。
“needtostopthat，”小女孩似乎觉得他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紧紧抓住他的右手“wecangetitdone.”
这时梦境中黑暗的潮水打破了以往的平静，呼啸过来的浪潮似乎要打碎这里——很快就再无可落脚的陆岸了。
知道不会再有聊下去的机会，小女孩赶紧在消失前说完:“She‘samonsterunderthesea，don‘tbelieveher.”
说完就彻底一片漆黑了，从此再不曾梦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