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学的那些破事儿 > 第五章 梦碎

  赵布柱坐在主婚车的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在后面是陈英俊和新娘,伴娘薇儿则坐在新娘的旁边。

  赵布柱自见了薇儿之后,尽管他在表面上装着非常平静的样子,但是在他的心底里的那一汪平静的湖水却像是刚刚被投进了一颗石子,那涟漪越来越大,晃动的他整颗心都在沉沉的泛着酸涩,使他刚刚舒畅的和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添了几分堵。他是万万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了薇儿,自圣诞节一别之后,整个假期他都在有意无意的躲着她,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不期而遇,并且自己刚才还在无意中的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赵布柱透过汽车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他看见陈英俊和新娘十指相扣,甜蜜的依偎在一起。坐在一旁的薇儿,则是时而低头,时而看看外面。赵布柱就是有些纳闷,在新娘房门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能听出那薇儿的声音来?否则自己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坐在后座的薇儿,表面上也是装着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她时而低头,时而看看外面,其实她的内心也与赵布柱的内心一般,心中的那一泓湖水早已是惊起了阵阵涟漪,只等着那一阵风的到来就要掀起巨大的波澜。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赵布柱,赵布柱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这一细微的动作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自圣诞节一别,她去赵布柱家找过他几次,但是她感觉到赵布柱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自己,这让她甚为苦恼,有些无言的悲伤。

  “叭叭叭……”汽车喇叭声一阵又一阵的响起,还有那沿路的爆竹声,以及吹鼓手的奏乐声,全部都混合在了一起,颇为热闹,也透着喜庆。

  陈英俊坐在主婚车上,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新娘,又看了看新娘那渐渐隆起的小腹。他知道新娘已经怀孕了,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他也知道新娘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想到这,陈英俊的内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非常不是滋味。

  陈英俊仰面看了一眼车窗外,车外锣鼓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汽车的喇叭声全部混合在一起,热闹非凡。

  但在陈英俊的内心,此时却是异常的平静,他内心没有一丝丝的喜悦之情,反而有些忧郁,他的内心的平静与忧郁跟外面这喜庆而又热闹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内心之所以如此的平静而又有一丝丝的忧郁,是因为他知道,在这看似热闹的婚礼的背后,其实彻头彻尾的都只是一场骗局,或者说这场婚礼,只是他与新娘之间各取所需,彻头彻尾的,其实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似乎比先前又多了许多,到处都在堵车,特别是车辆汇集在红绿灯或者交叉路口时,本来宽阔的马路一下子就被堵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汽车就汇成了一条条长龙,马路直接就变成了停车场。车也拧成了疙瘩,司机们都烦躁不安,喇叭声更是响成了一片。迎亲的花车在拥堵的车流中钻来钻去,锃光瓦亮的大奔、车轮不时还要陷进路边的烂泥坑里。这份狼狈呀!这个惨啊!

  有的迎亲车队也被冲散,到处都是绑花的迎亲车辆,大家只好各自想办法突出重围。交警也在路上执勤,指挥着交通。但是交警的人手似乎是明显的不足,在这混乱的场面下也有些无济于事,有些新郎和伴郎也都跑上跑下,被迫临时协助交警指挥着交通。

  陈英俊他们这一迎亲队伍,车少,也是左突右击,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克服了重重障碍,突出了重围,花了近两个小时才从终于从新娘家穿过了县城。车队过了县城,才终于到了县城通往魏庄的这条道路上来。幸好,车队没有被冲散,都跟了上来。

  迎亲的车队行驶在县城和魏庄之间的这条县道上,这条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虽多,但是倒也不算是太拥挤,只是偶尔在路口稍稍有些堵车,等上个三五分钟便也就疏通了。看到道路不算太堵,还算顺畅,大家紧张的心也都松懈了,暗自庆幸。

  陈英俊这边的迎亲车队是清一色的红色桑塔纳轿车,大家一起打着双闪。迎亲车队规模虽然不大,但算是颇具特色,特别是统一的红色,透着喜庆,象征着日子红红火火。

  车队终于从县城到了魏庄,然后又从魏庄转入到通往陈英俊家这边的这条乡村小道上来。大家都认为很快就能到家了,车上,跟着陈英俊来的那些年青小伙子中,有些人已经在心中谋划着等会到了婚礼现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考虑着怎么样,用什么方法才能吸引住年青姑娘们的目光,引起她们的注意力,让她们对自己感兴趣。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就能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缘,因为在农村的婚礼现场,向来都是未婚男女相亲、成就好事的主阵地。

  而新娘带来的那些闺蜜中,有些大姑娘也有些心猿意马了,也在心中盘算着待会儿到了新郎家,定要睁大了双眼,擦亮眼睛,好好的物色物色,看看哪个小伙子看着顺眼,哪个小伙子表现最为优秀,哪个小伙子能够中自己的意。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次就可以遇到意中人,甚至找个如意郎君也未尝可知。

  就在大家都在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时候,迎亲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大家都认为到了这里,肯定再也不会出现堵车现象了,也就没有太多的担忧。见车队停滞不前,陈英俊连忙下了车,想要查看一下停车的原因。赵布柱见陈英俊下了车,便也急忙跟了下来。一下车,赵布柱这才看见一个庄家汉领着几个妇女站在道路中间,堵住了去路。

  堵在路中间的那几个人见陈英俊和赵布柱下了车,便连忙迎了上来,瞄了几眼陈英俊,喊道:“你就是新郎吧,我们要吃喜糖!”

  陈英俊满脸堆着笑,连忙把烟递上去,满口应承道:“好,好,喜糖,我马上就让人拿喜糖来。”然后看了一眼赵布柱。

  赵布柱会意,立马跑到车上,抓了几把喜糖过来,和陈英俊一起分给了那几个人。这种情况,在农村也是常有的事儿,这边叫婚闹儿,说是越闹越发,也就是图个开心和热闹。婚闹儿,无非也就是要点烟抽,吃点喜糖,一般都会点到为止,不至于太过分。大家都以为这些人既然抽了烟,又吃了喜糖,这事儿就这样差不多了,该放行了吧。谁知道那庄稼汉和几个妇女接了陈英俊递上来的烟,又吃了喜糖,这还没完,各个又都伸开手来,叫嚷着还要烟。

  陈英俊没法,这大喜的日子,烟就烟吧,便把手上的一包整烟随手就递给了那庄稼汉。

  那庄稼汉接了,嬉嬉笑笑,倒是不闹了,站到了一边。但是,谁知道那几个妇女却依然伸出手来,齐声嚷道:“我们也要烟!”

  见那几个妇女伸手要烟,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我去!什么时候,女人也都这么豪横了?大家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是大喜的日子也不便发作,陈英俊只得让赵布柱把烟分给了众人,一人一包。

  那庄家汉和妇女见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见好就收,便让出一条路来。

  让出了路,迎亲队伍这才得以重新上路,朝着陈英俊家这边驶来。

  道路两旁是宽阔的原野,现在已是春天了,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小草带着泥土的芳香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一丛丛,一簇簇,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广阔的原野上。柳树抽出了细细的柳丝,上面点缀着淡黄色的嫩叶。在池塘里,在田野上,在天空中,到处都焕发着勃勃生机。道路两旁除了广阔的原野之外,还分布大大小小的村落和农田,田里都长满了细嫩的绿草,还有犹如镜面一般的池塘,泛着金光。

  赵布柱坐在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水库,水库里的水此刻正泛着微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看到那一汪泓水,赵布柱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想起了在水库里游泳的场景,一下子又仿佛回到了那快乐的少年时光。然而转眼间,儿时的伙伴陈英俊就要结婚了,这让赵布柱一下子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心中不免生出了无限的感概。

  车队走着,驶着,坐在车里都可以看到陈英俊的家了,那栋老式的两层楼房。迎亲队伍眼见着就快到陈英俊家了,这时迎面却也来了一个庞大的车队,足足有十多辆车,清一色的黑色,看那车队的装扮,应该也是迎亲队伍。

  车被堵住了。

  “叭叭叭……”

  “叭叭叭……叭叭叭……”双方司机都打着汽车喇叭,都希望对方让一让,这急促的汽车喇叭声里透露出主人急切的心情。

  但是喇叭接连响了几遍之后,双方谁也不愿意先让。这路实在是太窄了,所以这避让并不是说只要把自己的车靠在路边就可以了,而是必须要整个车队都往后退,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样对方的车队才可以通过。如果是一辆车倒还不算十分的麻烦,但是对于整个迎亲车队来说,那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双方都焦急的等待着,几通喇叭打起来,但是谁也不肯主动让出一条道来,渐渐的双方的心里多少都有了些气,失去了耐心。

  这时,对面主婚车车门打开了,只见一体态肥硕,膘肥体壮,富态横生的大汉走下车来。那大汉胸口的口袋上插着一朵花,梳着酷炫的发型,模样上倒是一副新郎模样的打扮。但无奈脖子上却挂着一条拇指般粗的金项链,这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大汉脖子上的那金项链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似乎在告诉大家这主人的豪横和富足。那胖新郎的身后跟着几个人,一起走到陈英俊的婚车旁,敲着车玻璃,对司机说道:“兄弟,劳烦你们让一让!”一边说一边把烟递了上来。那胖新郎的话虽然说的客气,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语气中却透着几分责备和不容置疑。

  司机没有接烟,一言不发,主人不发话,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拿眼看着陈英俊,征求他的意见。

  陈英俊推开了烟,说道:“兄弟,不是不让,是我们这边实在不好让,我这边让起来更麻烦,我看你那边让一下更为合适一点,也更方便一点。这地儿我熟,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知道在你们身后几十米就有几个可以避让的空地。”陈英俊此话的用意还是很明显的,意思就是我家就是这一带的,你甭想仗着人多跟我来横的。

  对方新郎听了陈英俊的话,面露难色,“兄弟,你看,我们车多,让起来有些困难,你们车少……”

  “哦?我家车少就活该?就该让着你们?”胖新郎的这话,让陈英俊有些恼火,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这不是磕碜人嘛!

  “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我们大家都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肯先让,这样下去一定会误了良辰吉时的。毕竟这结婚也是人生大事,误了良辰吉时就不好了。”

  “对呀,既然道理你都懂,那你们就应该先让啊!凭什么让我们先让?”陈英俊反问,他有些不爽的看了那新郎一眼,便要下车。新娘和薇儿靠在一起,心里有些发急,生怕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便摇下车窗,叮嘱陈英俊道:“英俊,英俊,有话你好好说啊,千万不要打起来了。”

  陈英俊安慰新娘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完,随即便下了车。大家见陈英俊下了车,赵布柱等几个青年也都下了车,跟在了陈英俊后面。

  双方凑在了一起,很快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起来,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一个个都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肯让谁。

  对方新郎说道:“兄弟,你看你们都马上就要到家了,我这边路远,这样吧,我拿条烟给你们,作为补偿!可以不?”说着便拿了一条中华烟递了上来。

  对方若早点说些软话,求个情,陈英俊倒兴许还会答应,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他不能让别人看扁了,特别是对方这个时候提出给条烟给他作为补偿,这让陈英俊更有些恼火,“不行!”陈英俊推开了胖新郎递上来的烟,带着些挑衅的味道说道:“谁还缺这一条烟?要不我给你们两条烟?麻烦你们先让一让。”

  “这……”

  “那我们三条!”对方人群里也不知道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渐渐的双方理论的声音越拉越大,火药味也越来越浓,剑拔弩张的,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是说烟的问题了,也不是说谁人说上个几句好话就能解决了,这已经上升到面子问题,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活张脸嘛,谁也咽不下那一口气。双方是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僵持的,但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这样下去会误事的,双方都暗暗发急,心里急的只跺脚,但是谁也不肯让着谁。

  赵布柱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灵机一动,跟陈英俊提议道:“要不我们剪刀石头布吧,一把定输赢,输了的让路。”

  陈英俊听了,认为他这主意还不错,再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路上的车是越积越多了,再过上一段时间,万一完全堵死了,到时就是想让也让不了,他刚想表示同意。

  谁知道那胖新郎却当即反对道:“不行,这个太简单了,而且容易作弊,这个方法不好,不好。”很明显他听到了赵布柱的话。

  剪刀石头布确实会存在着作弊的情况,双方只要有一方晚出一点,或者手法快一些,就完全可以作弊。

  那怎么办?

  “要不斗鸡!”人群里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

  斗鸡?刚开始大家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随即大家才反应了过来。所谓的斗鸡,是指斗鸡游戏,这是小孩子们在冬天的一种游戏,这种游戏能在冬天里暖和身子。这一基本运动形式在民间是以童年游戏出现,称谓有多种,北方多称为“撞拐子”、“斗拐”,南方多称为“斗鸡”。游戏规则是一脚独立,另一脚用手扳成三角状,膝盖朝外,用膝盖去攻击对方,若对方双脚落地,则赢得战斗。在童年游戏中,这是最激烈最有男子汉气概的游戏,不过有少身材魁梧的女生也喜欢这种游戏,而且杀伤力惊人。

  大家都反应了过来,人群爆发了难得的笑声,使得这紧张的氛围才终于缓解了下来,大家也就不再绷着个脸,仿佛一下子回到童真时代。

  那胖新郎看了一眼陈英俊,看到他的身材明显比自己小了一圈,首先应承道:“好,斗鸡就斗鸡!”他大概觉得自己有身材的优势,不吃亏。

  “斗就斗……”陈英俊也不服气,他把西服一脱,很豪迈的扔给了赵布柱,撸起袖子就要干。他嘴上虽不服气,动作也够潇洒,但是当他看到对方五大三粗的,分量比明显比自己大了不少时,心里却不免有些打鼓,也胆怯了几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输了不丢人,不敢应战,吓死那才真的丢人。

  于是,双方都拉开了架势,擂鼓声声,战斗一触即发。双方照面的第一回合,胖新郎就想依仗自己身重体壮的优势,来了一招晴空霹雳,他远距离高速冲刺后,高高跃起将膝盖撞向陈英俊胸部。

  陈英俊知道自己身材的劣势,就是身体不如对方强壮,所以他不敢跟胖新郎以膝碰膝,硬碰硬。他利用自己身材匀称,灵活的优势,避实就虚,凌波微步,左闪腾挪,每一步腾挪,都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他想把对方拖垮,消耗对方的体力,然后再伺机进行反击。他这招适合于敌强我弱时。双方的亲友团都在一旁呐喊助威,笑声喊声一片。

  路过此地的群众也都停下来看热闹,面露兴奋之色,这么多年来,难得看得这么一场好戏。

  胖新郎的第一回合落了空,立马回身来战,他知道自己体胖,必须要在几个回合之内就把对手拿下,切不可与对手打耐力战,所以他直逼过来,把陈英俊逼到了道路的边沿。

  陈英俊也已无路可逃,只得与胖新郎形成了对峙,胖新郎将膝盖连同大小腿压在陈英俊整个膝上,他想利用身材的优势,用力把陈英俊挤压下去,令他脱手导致双脚着地。几个回合下来,都不分胜负。

  这时,双方的新娘和伴娘等围了上来,在一帮观战,呐喊助威。

  陈英俊心想:这胖子腿真硬。他故意把自己的膝盖放低,诱使对方进攻,想给他来一招挑滑车,然后猛抬膝尖,把对方挑起,掀翻在地。尽管几次陈英俊都找到了机会,但由于对方体重太大了,双方的体重不在一个级别上,所以陈英俊是挑了几次都失败了。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有些累了,胖新郎体重,消耗更大,所以也就更累,腿便有些软了,便不敢再用泰山压顶那一招了,只得一动不动的,想以静制动。

  陈英俊知道对方吃不消了,看准破绽,以膝尖顶击胖新郎的大腿根部外侧,一阵猛攻,眼看着胖新郎就要落败。

  赵布柱全神贯注的看着陈英俊和那人缠斗,他也跟着俩人的步伐上蹿下跳的,为陈英俊鼓劲加油,呐喊助威。他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个时候他和陈英俊等同学经常一起玩斗鸡游戏,单挑,单人守擂,四人对,三人撞,混战,借夺旗战等等。

  “亲爱的,加油,加油……”那声音如银铃般的清脆,又如黄莺出谷,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听到美丽的新娘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的声音,赵布柱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新娘,本是不经意的一瞥,但是他却一下子惊呆了,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脸色,一刹时地由红润变成了灰色,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站在赵布柱面前的这个美丽的新娘,长的太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了,太像太像他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了。这新娘可不就是梅诗雨吗?可不就是那个经常在自己梦中出现的可人儿吗?可是,她不是还正在读大一吗?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呢?现在在读大学生能结婚吗?这个新郎又是谁呢?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他自言自语。

  赵布柱完全不相信眼前的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铁的事实就在眼前,眼前的这个新娘,就是她——梅诗雨。看着新娘,这又让他不得不信。就是她,眼前的这个新娘就是梅诗雨啊,就是那个让他一直苦苦寻找的梦中的人啊。她的样子,她那忧郁而又闪着光波的眸子,一直都深深的镶嵌在他的脑子中,印烙在他的心底。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她的样子呢?

  她——梅诗雨,就是那个令他怦然心动女孩儿,就是那个让赵布柱第一次见到她就完全沦陷了的女孩儿;也是那个让他最心仪和最心爱的女孩儿,是他一直都在寻寻觅觅、朝思暮想、苦苦追寻的女孩儿;是那个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孩儿,让他难以控制自己,无法自拔的女孩儿。

  赵布柱的脑海里浮现着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还有他们第一次牵手时的那浪漫的画面。那次与梅诗雨牵手,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牵着陌生女生的手,足足让他兴奋了一个礼拜,那一个礼拜他甚至连手都舍不得洗掉,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他至今难忘。

  直到现在,就在此刻,他的满脑子里都还是她那长发齐腰,深情款款,穿着火红色的裙子,闪着灵动的眸子,在灯光下悠悠的吹着口琴的样子,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然而今天她却要盘起了她的长发,穿上她那洁白的嫁衣,成为了他人的新娘,但是新郎却不是他。今天她就要拥入他人的怀抱,睡上他人的床榻,嫁作他人妇,成为他人的妻子,从此新人做旧人。

  看着心爱的人儿一身新娘打扮,再转眼看看那肥头大耳一头猪相的新郎,这整个就是个美女配野兽的翻版嘛!他在心中忍不住大喊:额滴神呐,额滴亲娘哟,额滴亲娘舅啊!我——赵布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样狗血的事儿居然也让我给碰到了。他的小心脏完全受不了,简直就要炸裂了。这样的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悲剧,是何其的残忍,也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儿。他再次看了那新娘一眼,这一眼,恐怕是他今生中最后再看她一次。他的心中泛起了阵阵苦涩,无尽的苦楚向他的全身弥漫开来,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今天,从此刻开始,他要与她所有的一切都要道一声——沙扬娜拉!

  他的心一下子碎了,如刀绞一般的疼痛。他那如七色彩虹般绚丽的爱情梦碎了,破灭了,他所有美好的爱情憧憬都化为了泡影,一切化作为幻影……

  此时的太阳也收起了万丈金光,被漫天的乌云遮蔽,天空一下子变得阴阴沉沉的,四下里刮起了莫名的冷风,就像此刻的赵布柱的心情一样。

  他全身都在颤抖,是激动,也是愤怒,是悲伤,也是痛苦。突然,他倒了下来,一股腥味往他的喉头喷涌而来,口吐白沫,躯干和颈部屈曲,身体的肌肉在痉挛,全身的都在抽搐,耳边似乎只听见薇儿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