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还真是与荷儿一个臭脾性!”
目送着江南的背影,云成峰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
谢晓楠尚未出门,匆匆来到江南的房间。
桌子正中上有个信封,十分醒目。
谢晓楠疑惑地拿起信封。
咔嚓!
一张银行卡掉落下来。
谢晓楠吃了一惊,不解何意,于是翻了翻信封。
里面有一张纸,写了几行字。
“爸妈,卡里有二十万元钱,是我在学校做项目得到的奖励,也是我挣到的第二笔钱,现在交给您,补贴家用,密码在纸背后。我是家里的孩子,就该为家做一份贡献。请爸妈一定收下,否则,我从此不登家门!江南留。”
谢楠看完,热泪盈眶。
“这孩子!”
云成峰听到妻子的回馈,百感交集。
人生在世,难得的就是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
听说江南要搬到牟托羌寨,叶皓并不奇怪。
但覃蕊却是一头雾水。
出门两天,就认了一门亲,还要住到那里去?
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但江南并不解释,叶皓也没有刻意说破。
就这样,江南每天奔波于牟托与七星关之间,不久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羌年节,学校放假三天。
转山会春祷风调雨顺,羌年节秋酬天神赐收是羌族的传统,也是族中最隆重的节日,甚至可上溯至远古。
早在一周前,云成峰就特意叮嘱江南邀请叶皓和覃蕊来家里过羌年。
农历十月初一,牟托羌寨沉浸在隆重的节日气氛中。
寨子里一片欢腾,人们身着羌族盛装,载歌载舞。
上午九时,鼓乐齐鸣。
寨中活了百岁的祭师云重发老人,身披牛皮铠甲,头戴插有野鸡翎和麦秆的头盔,肩挂铜铃,手执长戈,在阵阵羊皮鼓声中,开启了久藏的咂酒。
随即,青年男子们跳起了动作夸张的羊皮鼓舞。
双音叠韵的羌笛婉转悠扬,音层错落的口弦清越动人,江南仿佛随之回到的远古洪荒。
雄壮威武的鼓声扣人心弦,仿佛不是敲击在羊皮上,而是敲击在心中,自有一种沟通天地的魔力……
一杯砸酒,一首羌歌,一曲莎朗。
女子谢晓楠首当其冲,男子云成峰领头,手拉着手围成两个圆,边唱边跳,款摆有致,羌年庆典渐入高潮。
叶皓和覃蕊也兴致勃勃,乐于其中。
只有江南静立一旁,录制着这难以多见的盛况。
“云荷?”
江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风一般飘逝的少女不知何时竟回到羌寨,拉着母亲的手,热情洋溢地跳着莎朗!
江南楞了片刻,忽地心中一动,马上又投入了专注地录像。
他本想留住云荷的影像,给父母一个惊喜,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视频中根本没有云荷的影子!
莎朗,让羌寨沸腾,也让羌年永远留在了江南等人的心里。
回到家里,谢晓楠准备了丰盛的团圆饭。
爷爷奶奶坚持留了一个位置,摆上一副碗筷。
“南儿,第一次过羌年,感觉不同吧?”
云成峰见状,主动拉起家常,缓解凝重的气氛。
“耳目一新,刷新三观!”
江南重播了几段视频,赞叹不已。
“欢迎叶皓、覃蕊,一起祝福彼此,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云成峰笑了笑,举杯提议。
大家互道祝福,尽皆一饮而尽。
“云荷,祝你好运!”
江南闭上眼睛,在心中默祷。
“谢谢,也祝福南哥哥!”
云荷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
江南睁大眼睛,他居然发现云荷真的坐在身边!
“南哥哥,别来无恙?”
云荷笑语吟吟,让江南如沐春风。
“很好很好!你终于回来了。”
江南突兀的声音让大家吃了一惊。
“南儿,你怎么啦?和谁说话呢?”
谢晓楠首先察觉江南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云荷啊,你们怎么都不理她?”
江南十分奇怪,但转头看时,云荷早已不知去向。
“这孩子!说胡话呢!荷儿……”
云成峰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脸对叶皓说,“叶皓,麻烦你扶他回房休息一下,南儿醉了,出现幻觉了!”
江南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真是自己臆说?
回到房间,江南和衣而卧。
“叶皓,我没事,可能是累了,你先去吃饭,我躺会儿就下来。”
“好吧!”
叶皓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南哥哥好傻,我上次就说过,他们都是凡人,看不到我的!”
江南正为今天的事感到纳闷,云荷的声音却再次清晰的传来。
“云荷,你到底……”
江南不知如何表达。
“是人是鬼?”
云荷嗤嗤一笑,慧黠地接过话题。
江南讷讷无语。
“我非人非鬼,如果实在要给我做个界定,你就当我是神仙!只是除了你,我暂时不宜见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
近在咫尺,云荷的一颦一笑,与真人无异。
但江南知道,他们之间或许相隔万水千山。
“那你这是……”
江南不解,既然不能相见,未若留作怀念。
“想你们了,回来看看!我已穷醒部分能力……,好了,不说这个,我专程为南哥哥而来!”
“为我?”
“嗯!不知南哥哥,想不想真的与荷儿相聚?”
“当然想!”
“那如果要经历许多风雨,也在所不辞吗?”
“风雨无阻!”
“还记得那根翎羽吗?她是一个神奇的精灵,她会带你去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虽然时时有性命之危,但却能让你更快地觉悟!”
“穿越?”
“算是吧。你会穿越一个时空风洞,到达天墟界,你会瞬间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且天墟一年,地球一月。南哥哥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另外,我教你一个咒语,可随时联络翎羽,生死关头,她会助你一臂之力,无论你身处何地,她都能瞬间将你送达时空风洞,护你回到地球。”
“这么神奇?”
“世界本来就是神奇的,风洞就在九鼎山下。南哥哥,一旦你悟出某些奥妙,我们就可以……”
云荷嫣然一笑,再次消于无形。
秋去冬来,寒假来临。
江南特意向学校请了假,言说因考察之故,假期或会迟归,课程已委托叶皓和覃蕊代上。
学校表示理解。
羌族人不重视春节,云成峰夫妇也希望江南回去陪陪亲生父母,也频频催他回去。
江南简单地准备了一个行包,徒步来到九鼎山。
在天坑洞前,他捻动咒诀。
“你心神放松,我会护你穿行,不过,越界之后,一切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