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范思成没回招商局，而是直接去了市委。卫蓉那笔钱虽然党政一把手都点头同意了，但是钱还正式转账，今天必须让他们他转账，否则后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奖金他紧张也不那么在意，但是这是卫蓉的钱，他必须在处理下来之前处理好。范思成在市委的地位是很特殊的，可以在市委书记办公室等候，这是他在市委办上班时许进步给他的特权，好久没使用这特权了，今天使用一次，或许是因为感觉自己要被处分了，所以这一次特权他感觉特别的牛逼。刚将水烧好洗茶叶，许进步就回来了。“你怎么在这？”许进步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等你呀。”虽然许进步对他特别的好，但还是站起来迎许进步进来，毕竟然是龙乡一把手，上下级的尊重是必须有的。“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等的？”“你呀，你忘了？你说过我可以直接在办公室等您的呀。”许进步还想说什么，看到范思成送到面前来的烟，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这小子这次是难逃一劫了，以后怕是再难得来这里一次了吧。他和陈庭芳都不愿意处理范思成，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更因为他现在是龙乡的“吸金”机器，有他在，龙乡的招商引资不用担心。没有投资就没有龙乡的发展，这是大计，这是未来。他们不想因为一点点无关要仅的小错误就将他给撸了。但是，现在上面及市里很多人都想摘掉他的帽子。“等我什么事？”“什么事你不清楚？”“那事…还没定…上面的压力很大。”许进步沉默了一下，重重吐了一口烟道。“老许，我泡了清明茶，喝一杯再说吧/。”范思成倒了两杯茶说，“这是老树的茶，老树比新树的要好喝一点。”许进步坐办公椅上站起走到沙发区，坐在和范思成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伸手端起一杯，轻轻啜了一口。茶的味道没变，还是他第一次喝到这个茶那样的味道。“我觉得我有点儿失败。”“怎么说？”范思成很奇怪的看眘许进步，他怎么会说自己失败呢？其实他是成功的，他刚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孤家寡人，谁都不听他的，但很快他就稳住了局面，并且，后来还让陈庭芳完全与他同步了。这是很牛逼的成功，像他和陈庭芳那么和谐的班子搭配可不多。“这次可能得让你受委屈了。”许进步垂眼吸着烟说。“犯了错误就必须受到处分，这没什么委屈的，老许你是市党委书记，大家都盯着你呢，对待党员干部可不能有私心。”范思成咧嘴笑说。许进步似乎没想到范思成会说这样的话的，抬头很惊讶的看着他。“干嘛？觉得我虚伪还是觉得我矫情？别忘了，我也算是老党员了，入伍第二年就入了党。算算也将近十年党龄了，觉悟并不比别人差。”“好吧，那你今天来是干嘛？”说实在，许进步还真的没想到范思成会有那么高的觉悟的，他还以为这小子会大闹一场呢。“处分我认了，但是在处分我之前，有些事必须办妥的。处分不知道哪天下来，卫容那笔钱今天必须拨出去了。”“这事不是早就已经同意了么？你去找陈市长让他放款就是了。”“嗯，还有，水泥厂的投资已找到了，这两天得把协议给签了。”“你是早就有了投资的吧。”“对，我是有了投资才申请的项目。”“哪家公司？”“四通达。”“嗯，是个有实力的大公司。石井水电站的进度不错。”“吴芝荣这个人，认真起来还是能干点事的。”吴芝荣能不能干事，范思成不知道，但是他四通达的骨干团队，确实是一简单的，特别是他们的人事部，挖角可是一流，各种人才都能找回来。“准备将我放去哪里？”两人默默喝了两茶后，范思成问道。“上在的意思，要扒光了你的职务，放你去哪里倒是没说。不过，既然要扒光你，肯定不会轻易再让你当部门领导。”许进步顿了一下说，“你想过去哪里没？”“我觉得吧，他们只是拿掉我的职务没拿掉我的正科还是手下留情了。我没想过去哪里，不过，既然暂时不可能给我领导这顶帽子，那我干脆休息一段时间吧。”范思成心想，没了职务，是不是更方便盯着李金泽等人了？“先看看纪委拿出什么理由吧，老卢也难，上面下来的副书记很强势。”“嗯，领教过了。”范思成想起那鞋底脸，那家伙确实不好相处。“省党校有一个青干班，我试试能不能帮你争取一个名额，去省城猫两个月，充充电吧。”“好。对了，李金泽他们怎么处理？你当没事发生？”“现在只是方北兆的一面之词，什么证据都没有，能怎么办？等吧，他们在动作，只要他们有行动，那就有破绽，行动越多破绽越大，我们就越有机会。”“好，明白了。那我走了，去陈市长那儿要钱去。”范思成从许进步办公室出来，便直直去了市府大楼找陈庭芳。陈庭芳现在处境很难，几个副市长，由沈先进带头，过半数站在他的对面，连一直最信任的办公室主任陈美玲都和沈先进站在一起。别人站到自己对面去，陈庭芳并不是那么难受。但是陈美玲居然和沈先进站在一起他真的很难受。她不仅仅是同宗，而且陈美玲能走到今天这位置，几乎是他一手提拔的，她现在这样做是完完全全的背叛。这次她站在沈先进一边和之前支持许系，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所以他很难受。范思成说明了来意，陈庭芳很干脆，马上打电话让财所办理。陈庭芳也跟许进步一样，表示了无可奈何，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范思成倒是看得开，反过来安慰了陈庭芳一番。从陈庭芳办公室出来，正好下班时间，在楼梯口遇到陈美玲，她邀请一起吃午饭，范思成想都没想便随她一起走。到了山珍馆才知道，陈美玲只是顺嘴叫他，人家早和沈先进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