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乔木何疏竹外花 > 第十一章 花楼玉凤声娇狞

  与此同时,严吕刚回到府中便被乱棍打趴下。

  一莫约古稀的老人座在大厅正位指着他骂道:“居然被个小女娃娃喝退,我看你做官这些年都活到狗上去了!”

  严吕不敢顶嘴,爬起来端端正正跪着挨打:“父亲教训得是,儿定会好好反省。”

  老人一拍桌子,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让你去结交璟翎公子,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我严家先祖陪高祖打下江山,世世代代入朝为官,如今算是把脸丢尽了!”

  “是,儿给严家丢脸了。”严吕咬紧牙关,承受着背后的冲击,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你妹妹已经毁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行了,别打了。”老人一挥手,遣退了家仆。

  “你去祠堂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吧,想好了再出来!”

  “是,父亲。”

  待到严吕退去,一男子摇晃着折扇旋身而出,俨然是萧瑀。

  “太师莫要动怒,令子这些年在朝堂上从来都是叱咤风云,难免有点儿心高气傲,这下回来了个凌疏瑶,正好让他多磨练磨练心性。”

  严太师叹了口气:“我原以为那凌疏瑶不过就是靠着睿王混了个将军位置,没想到她真有两下子。怪的是璟翎公子竟也帮她说话,这下结交是不可能了。如此一出,把我们的计划全盘打乱,这两个人不得不防。”

  萧瑀摇晃着扇子幽幽道来:“要治她有何难?今日席上乔松为她辩驳,走得分外亲近,虽说今日皇上是允了乔松太平,但太师您想,要抓他们个错处还不简单?我们皇帝最害怕什么,您不是最清楚的嘛!就是实在没有什么,我们也可以造出点什么。”

  严太师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比起这个,更让我在意的是今天跟在她身后的银面人。能让太子这般紧张的怕是也只有……”萧瑀顿了顿,复又继续提醒道,“不知太师可还记得,两年前宫中的那场大火?”

  严太师一听脸色巨变。

  “当时的废墟里找不到一具尸体,都说给烧成灰了,可太师想过没有,若是当初那个人没有死……”

  “快去查查凌疏瑶身边的那个面具人是个什么来头,不,如果真是他的话绝对不能放过!有机会就直接杀了吧。”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萧瑀躬身,“凌疏瑶与乔松谈话时我正巧躲在一旁偷听,听到他们计划去浮香榭。浮香榭是什么地方?到时候那里人多眼杂,别说是那个银面人,就是凌疏瑶我们也可以……”说着他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不行!”严太师摇头反对,“现在还不能动她。边关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能将大殷置于危险中!暂且留她性命。”

  “是,还是太师考虑得周到。”萧瑀深深鞠了一躬,隐下嘴边阴暗的笑容,“属下这就去办。”

  “来人!”走出大厅萧瑀便唤人前来,吩咐道,“去浮香榭,把我们大殷的左将军还有跟在他身边那个人都给杀了!”

  “是!”

  .

  不多时,凌疏瑶一行人便到了一座坐落于不临海的亭台楼阁前。不临海说是海,其实只是一片湖,湖里有座岛,上面筑的便是浮香榭。

  远望去,楼阁的屋顶是金碧辉煌的琉璃砖瓦,外围是纵横交错的雕花群墙。整个轩榭华贵又不失典雅,富丽又不会显得浅俗。

  皓月当空,亮银流转,铺撒了整座楼阁,与轮廓交相辉映。一面旌旗垂着九旒,洋洋洒洒的直从高空落向地面,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浮香榭。

  “啧,如果不是早听过这浮香榭的威名,还真会以为这是什么文人墨客煮酒论诗的风雅场所。你说是吧,璟翎。”凌疏瑶和南荣芸菲早就寻了个地方换了身男装。

  “确实是布置得雅致。”乔松点头,眼中也是止不住的惊叹,“看这排面,想来它背后的主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凌疏瑶颇为赞同:“是啊,不简单。”

  “听说这浮香榭也不全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岛的南面倒是有些楼阁专门供人观赏,不如我们去那里吧。”南荣芸菲看着这灯红酒绿的楼阁脑子有些昏沉沉的,该是站在这如置身仙境有些恍惚了吧。

  “也好。”公主都发了话,在场的人自然是同意的。

  众人走上前,选择乘坐的客船。浮香榭接待的人非富即贵,就这登船的钱都够平常百姓打拼一辈子。但是,这里并不是只有一类船。

  不同的船有不同的价格,自然就代表着乘船人不同的身价,这是浮香榭接待人的唯一标准。乘的是小舟便是去了岛上也无人会应,相反,若是乘了价值千万两的巨轮,那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几位客官,你们要乘坐那种船啊?”还隔着船舶有段距离,便听到一女子叉着腰笑问。那女子云鬓飞扬,神情快意,非男儿身,举手投足却带着几分潇洒。

  连看门的都这么漂亮,还别说里面接客的姑娘了!这浮香榭果真名不虚传。

  “最贵的那艘。”凌疏瑶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答道。

  女子眼睛一亮,贵客啊!多久没碰到能乘那艘船的人了。连忙张罗道:“好嘞!请坐在这边等等。小双,快给客人送些茶水!”

  “你有这么多钱吗?”南荣芸菲发问。她一直待在边关,哪有地方赚钱?她又不是那种压迫百姓的人。真是的,不过分开了几年,怎么凌疏瑶的什么事她都不知道了?

  “自然是有的。没钱我也不敢坐不是!”

  这浮香榭是不怕人赊账的,但凡是光进不给钱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活着出去。每年都有很多没钱的人为了一睹岛上姑娘的芳容铤而走险,连尸体都没个着落。百姓也有闹过,但终究是白进不给钱占不到一个理字,又有那些当官的富人撑腰,掀不起什么风浪。

  “客官,好了,这边请。”女子跑出来指路。

  “容寂去把钱付了,我们先行一步。”

  “是。”

  容寂走上前,交给了那女子一件物什,便紧随凌疏瑶之后上了船。

  女子捧着物什,惊得呆住了。那是一块崖红的琥珀石,包被着雪玉的内骨。如今它静静停在掌心,小小的,却承载着无比骇世的份量。这块石头曾属于过无数人,而现在只代表着一人。

  真是碰到贵客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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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往湖中心驶去,凌疏瑶举着酒杯,感叹:“此生,一壶老酒,一江秋水,一轮明月,岂不快哉!”

  说完搭在南荣芸菲的肩上欢笑:“哦,还有美人相伴。”

  “凌疏瑶!别对公主动手动脚的!”陆贺川沉着脸喝道。

  凌疏瑶奇:“她都没说什么你在那发什么脾气?”

  “你……”

  乔松忙出来打圆场:“两位将军莫要再置气了,你们看都快到了。”

  众人向浮香榭望去,只有正真到了它跟前才能体会到这座楼阁有多么壮阔。

  “我们下去吧。”

  大家依次走下船,轮到容寂时,他不知怎么了,脚一歪径直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