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
浚泽的脸上一片坚毅，站在这清幽苍凉的空间里，没有了往日里的懒散顽劣。
一言既出，他也没有半分后悔，这九碑既然如此玄妙，那么若是被自己得到，也不知道以后会惹出如何事端，那么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浚泽’怔然而立，听完浚泽的决定后出神地望着他，两人就这样无言相对，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过了半晌，‘浚泽’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来御使这九碑。”
“什么？”浚泽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到，但又立刻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只见‘浚泽’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浚泽’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叹道：“我只是问问你想不想知道，又没说我知晓这御使九碑的法子。”
浚泽心下有些无奈，这霜月清碑怎么如此顽劣，不由自主的揉了揉鼻子，苦笑道：“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浚泽’看他如此似乎有些开心，打趣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浚泽摇了摇头，心下却是又想起了什么，抬首望着对方，认真道：“那么你究竟是谁？”
“你是怎么猜到我不是九碑的。”
浚泽望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此刻对方脸上收起了懒散的表情，终是承认了不是那九碑。
其实再次遇到此人的时刻，浚泽的内心中便起了一丝疑惑，对方若是九碑，那么怎么会就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原因。
而且若对方是碑灵，那么他的职责估计也是来守护九碑的，哪还会给自己讲如此多的秘密，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对方居然能够探知自己心中所想，恐怕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不料对方居然没有一丝意外，只是笑了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就是你。”
浚泽瞪了他一眼，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道：“我哪有你这般顽劣。”不过心中却是在想对方所言恐怕非是空穴来风，难道真的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看着浚泽龇牙咧嘴的古怪模样，对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片刻之后，神色却是有了几分落寞，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却是有了些悲凉之意。
浚泽见他忽笑忽悲，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语气却是低了一些，不知道为何这声悲叹，仿佛击穿心底般，连自己也是有些伤感。
‘浚泽’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也莫要跟着悲伤，我此刻确实和你有几分关系，因为我能现身也不过是借助你的真元罢了。”
浚泽听他如此说来，不由终于明白对方为何知晓自己的想法了，不过确是更加的有些迷惑，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是碑灵还是什么？”
‘浚泽’转过身去，双手负在了身手，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抬头望向了皓月，不过又是叹了一口气，就这样久久不语。
浚泽见对方如此，心中却是有些焦急，外面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若是被对方得手，那么以后恐怕就颇为棘手了，忍不住提醒了起来，“要不你慢慢想，先送我出去？”
“你权且放心，这里面你即使待个一天外面也不过是片刻罢了，而且他们也动不了这九碑。”
空灵声音入耳，浚泽心下微骇，吃惊道：“那他们是打算做甚，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就只是为了瞻仰一下上古遗物的威严吗？”
‘浚泽’回过身来，没好气道：“不还有碑文吗？”
浚泽想了想，后来自己也是再去观察过那玄水金碑的，那上面却是有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当时也施法拓印了回去，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无人明其意，所以早就抛之脑后了。
此刻听对方提起，他忍不住道：“这碑文有何作用，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巫族之中没有一个人认识。”
‘浚泽’道：“上古洪水泛滥，地龙翻滚，盘古等诸位大能合力炼制了这九碑，真元尽数附在其上，若没有这上面篆刻的文字，恐怕其中的奇煞灵力早就消散一空了，哪还能起到镇压作用，这上面所书的便是他们合力推演出的一篇法诀。”
浚泽心下有些明悟，恍然道：“是了，我怎么把这一层忘了，那么他们恐怕也就是为了这法诀而来，那么它到底有何妙用？”
倏然‘浚泽’面色一正，有些高深莫测，一字一句道：“日月颠天地，阴阳倒乾坤，五行通造化，若是全部习得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便是时间空间也能翻手而掌握。”
浚泽心下震动，时间空间这般的能力便是三圣，祖巫，妖帝也不会吧，这可从来没听人说过还有这般的法力，若是练成那恐怕就天下无敌了。
他不由的叹道：“上古先贤果然是令人钦佩，居然能够创出如此的法术。”
心中又是一动，浚泽忖道：“那么这黑衣人身后还有个什么教主，莫非他也知道这九碑上面的法术，所以不惜花了如此大的功夫，想方设法都要得到，到底他们是什么人？”不禁越发地对黑衣人以及他身后的人忌惮起来。
正思忖间，空灵的声音再次传来，“总归这些文字估计还是传了些下来，怕是还有人识得，若是方法得当，怕也是能够练出几分门道来，不过没有太玄九碑相助也是不可能有那颠倒日月阴阳之能的，这毕竟是集合了所有人力量才铸成的。”
闻言浚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若是靠着一篇法诀就能天下无敌，那么当下的修士岂不是白白修炼了，法诀都是靠修士坚毅探寻，前赴后继的推演出来的，上古大能也未必比圣，祖，帝之流强过太多。
念及此处，他脸上又是不觉的轻松下来，笑道：“那么你能告诉我这碑上写的什么吗？”虽然如此问，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些法诀也未必对目前自己有多大的作用。
不过‘浚泽’的脸色却是有些古怪，仿佛有些尴尬一般，只见他咳了咳，道：“我也不知道。”
浚泽怔然呆滞，只觉得眼皮有些颤动，努了努嘴，言语有些怪异，“你到底有什么作用，是否因为闲得无聊把我带进来陪你聊天的？”
‘浚泽’看了他几眼，嘿了一声，径直道：“我只不过是无意中诞生的罢了，按理说来也是九碑成型很久后才慢慢诞生的。”
浚泽随即醒悟，心中却是有了一个猜测，抿了抿嘴，道：“莫非你是后天产生的碑灵？”
在他想来，对方就像是魂炼的灵宝一般，会产生些智慧，使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恐怕上古先贤所铸太玄九碑也是此法。
不过‘浚泽’却是摇了摇头，道：“九碑的灵智也是有的，不过也是很微弱罢了，当初我诞生的时候不经意间便将它给吞噬了。”
闻言，浚泽双眼瞪圆，伸出手来指着对方，有些不敢置信，颤声道：“碑灵都被你给吞噬了，那你是什么？”
‘浚泽’见他此般模样，微笑道：“炼制九碑的过程中大能们是都用上了全部真元，或许是他们的坚毅，又或者是他们的齐心协力，这股意志也是融入到了碑中，渐渐地这股意志在奇煞灵力的影响下就形成了我。”
好大的来头，这样说来他便是上古大神的意志？浚泽不由的惊诧不已，心中暗暗称奇，喃喃道：“那么为何又说你就是我。”
‘浚泽’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意志终究是无形的，我也不过勉强的能够维持着自身，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却是也只能待在这奇煞灵力之中，若不是借着你的真元，我也不能随意的化形，这我还得感谢你，让我也有了身形。”
浚泽此刻有些明白对方为何叹气得如此悲凉了，若是自己也在这处待上个无数载，即便不死不灭，恐怕也早就疯了吧。
浚泽也是有些沉闷了，问道：“那你能出去吗？”
‘浚泽’摇了摇头，笑道：“你这是准备安慰我吗？哈哈，那倒不必了，每个存在自有缘法，我能从意志中感到上古大神们的那股坚定，那么我必然也是会有些作用的，倒是上次你进来之后，我现在有了身形，这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我都能化得出来，倒也不像从前了。”
浚泽揉了揉鼻子，看着高兴的对方，道：“你倒是洒脱，不过为何我也能进来。”
‘浚泽’回想了一下，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上一次就感觉玄水之力莫名地涌了出去，然后不多时就把你带了进来，然后我就也能动了。”
浚泽也不再深究，恐怕这个问题只有以后慢慢寻找答案了，不过他又是想了想，问道：“这玄水之力你可知道如何修炼，我虽然借着玄水金碑，用摄灵御兽诀练出了真元，可是这力量却无法继续修炼下去了。”
‘浚泽’微微一笑，道：“你们巫族果然也是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不同的路子，居然能够凭借些许真灵，便能练出真元，倒也是有几分能耐，不过你可不是靠着玄水之力练成的。”
浚泽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来，不是靠着玄水之力，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