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残唐剑 > 第一七七回 ?大丰老虎井

  这段回目叫做:五道闹广陵。

  书接前文,高骈发现了信笺,又见信笺后面奇怪的符咒,不解其意,急忙命人去请吕用之、诸葛殷两位军师。

  吕用之、诸葛殷二人到了节度使府,拿过信笺观看,也是装作大吃一惊。

  吕用之面露喜色,道:“恭喜元帅!恭喜郡王!”

  高骈刚被封为渤海郡王,故此吕用之趁此机会改口。

  高骈不解,道:“请先生教我。”

  吕用之道:“昨日老郡王赠郡王的那把剑被江水脏了,郡王正无剑傍身,如今这信笺上写的明明白白,正是赠你宝剑。”

  高骈道:“这信笺是何人所留,这宝剑又是何人所赠呢?”

  吕用之道:“我看着信笺背后的符咒,乃是北方佑圣真君真武大帝的专用,应是北帝所赠。神人赠剑,乃是嘉奖郡王潜心修道之意也!”

  高骈迟钝了一下,微微点头,岔开道:“这宝剑该如何取来。哪里去找灵官呢?”

  诸葛殷故意眼珠转了转,道:“郡王,也是巧了,如今有个道友来找我,他正是不二人选啊。”

  高骈喜道:“诸葛将军,是什么样的道友呢?”

  诸葛殷道:“我本是凌霄殿的奉茶将军转世,我这道友以来,我用慧眼一眼,原来他前世就是秦孝公的女婿、弄玉吹萧双跨凤的上仙萧史是也,他曾在凌霄殿前做过灵官,如今也转世下凡,起名就叫萧胜。也是郡王洪福,有此异人襄助。”

  高骈大喜,道:“烦请将军把这位萧灵官请来。”

  诸葛殷应声而去,回到三景观,把萧胜拉起来,边走边说:“道友,今日已到高郡王面前举荐了你,你庄重些。”

  二人到了节度使府,萧胜打了个稽首。这萧胜相貌甚好,不多说话,还透不出傻气,反而令人肃然起敬。

  高骈大喜,道:“萧先生,如今上天赠我宝剑,还请先生为我走一趟盐城县去取来。这盐城县还缺县令,也劳烦先生就任。”

  原来刚才等萧胜之时,吕用之已向高骈为萧胜讨了盐城县令一职。

  萧胜道:“郡王只管放心,贫道自当尽心竭力!还望郡王潜心修道才是,不要负了天帝一片心。”

  高骈又名俞公楚随萧胜一同前去盐城县取剑。

  盐城县距离广陵不过三百里,俞公楚带领一支奇兵,萧胜也骑马,午时前便到了盐城县。

  张守一早已在此接应,暗中引萧胜到了县衙旁边的一口井旁,这井旁还有块碑,上写“大丰老虎井”五个大字。

  俞公楚命人拿来水筲,去井里捞剑。这剑沉,必沉水底,这水筲只能浮在水面,不能沉底,所以捞了半天也没有捞上来。

  萧胜走上前来,道:“让贫道来捞。来人给我取只下蛋母鸭来。”

  不多时就有人抓来一只鸡,萧胜左手接过,右手挥剑把鸭脖子划开,血立即呲了出来。萧胜用水筲接住。

  这血铺满筲底,萧胜便松手把鸭子松开,那鸭子不慌不忙,一摇一摆的扬长走路。

  萧胜把水筲扔进井里,绕着井转来转去,便转边喊:“欧冶子、在堇山、炼锡石、铸神剑,神剑怎么藏井底,还不上来见青天。”

  不多时,就听到水底“咕咚咕咚”直响,好像水开的声音一样。这声音越来越响,最后竟从水中冲出三丈高的水柱,溅的围观人浑身是水。

  萧胜也顺势把水筲捞了上来,那口胜邪剑就在筲中。

  萧胜不想伸手去拿,让俞公楚拿来一个实现准备好的铜匣,把胜邪剑放到匣中。

  萧胜福至心灵,捞了宝剑,非常高兴,留在盐城县做县令。张守一偷偷返回三景观。

  俞公楚带着匣子返回广陵节度使府时,刚到掌灯时分,把剑呈上。

  高骈把剑抽出剑来,这剑就在房中打了一道利闪。高骈喜不自胜,把剑拿在手中,不忍松开。

  吕用之、诸葛殷相互看了一眼,邪魅一笑。

  等够多时,吕用之上前道:“郡王,这剑可否让贫道看一眼。”

  高骈依然不舍得松手,把剑递到吕用之眼前。

  吕用之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急忙正色躬身,道:“贺喜郡王!这把剑确实是北帝所用。佩戴了这把剑,百里之内,五兵不敢犯。”五兵指箭、殳、矛、戈、戟,泛指兵器。

  吕用之继续说道:“北帝赠神兵利器,可见上天对郡王潜心修道甚是赞赏。”

  高骈益发高兴,把玩多时,道:“先生,昨夜我得了信笺,又失去了一样东西。我正在写的《平巢方略》,不翼而飞。”

  吕用之一愣,继续一喜,想道:“没想到赵璋还盗了《平巢方略》。正好助我。”

  吕用之摇了摇头,叹气道:“郡王,你这一得一失,正好是上天示警,责你修道不至诚也。近日你用在军政之事上精力多,用在修道上时间少,所以玉帝不悦。”

  这种话,吕用之之前就多次说给高骈听,高骈毕竟还报效朝廷、护佑万民的丹心一片,所以并未全听。

  高骈叹了口气,道:“如今巢贼猖獗,王铎、李係、刘巨容等人均不能制,朝廷依仗于我,我怎能坐视不管。”

  吕用之道:“王铎之辈,沽名钓誉,怎能与郡王相比。黄巢,草贼而已,杀鸡焉用宰牛刀,郡王手下一将足可制之。再者修道之心,最怕不诚,否则,功亏一篑,岂不可惜。如今上天示警,还望郡王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高骈如梦初醒,急忙起身、抖衣,望空而拜,道:“至诚弟子高骈感谢北帝赐剑,感谢玉帝示警,弟子将尽心修道。”

  又对吕用之叉手施了一礼,道:“多亏先生指点迷津。我把手上军务处理处理,三日后,还烦先生传我道法。”

  吕用之躬身道:“敢不从命?”与诸葛殷退出,相视而笑,二人边走边说:“高千里入你我股掌之间了。”

  回到三景观,吕用之命人大排宴宴,与诸葛殷、张守一欢饮,又叫来了赵璋,谢他寄笺盗书之功。

  席间,四人畅饮。赵璋话不多,听三人说话,本以为会说些修道之语、或者佐政之言、或者文雅之事,没想到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三人半醉之间,说的都是如何害人、损人、如何贪财、如何猎色的事。赵璋心中不悦,便推说不胜酒力,提前离席。

  三人见走了赵璋,更是肆无忌惮,大谈如何御女之事。

  吕用之道:“二位师弟,大凡女子,不可单看外貌,还要看她媚态。有些女子虽是绝色,却在行事之事,不能奉承,令人不能尽兴。”

  诸葛殷道:“师兄怕是亲身体会吧,最近得了什么绝色女子吗?”

  吕用之道:“正是。半月前,我在长江边查验过往商船,有条船上有个江夏商贾,名叫刘损,说是江夏被黄巢攻破,特带家眷家资来广陵避难。

  “这个刘损到还算知趣,主动奉上百金给我,我正想放行,突然见到船内走出个绝色佳人来。我也是阅女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

  “原来此女是刘损之妻裴氏。我便诬陷刘损乃是巢贼奸细,来广陵打探军情,就把他下到狱中,把裴氏带回了府中。

  “这裴氏真是绝色,我强与她行事,虽是饱了眼福,但是她并不顺从,弄得我虽然寡味,尚不如一丑妓来的痛快。

  “后来这刘损出了千金来赎罪,我乐得收下,就把刘损放了,这裴氏我却纳在后房。”

  诸葛殷、张守一二人眼露邪光,道:“师兄,你岂能暴殄天物。可否把这裴氏叫来,让我等给你调教调教。”

  吕用之道:“如此甚好,待我去把裴氏唤来。”

  不多时,见吕用之半推半搡,拉进来一个妇人,只见她:身材匀称、体态袅娜,一头乌云发,两颊桃花腮,淡扫蛾眉,眼含秋水,细高鼻梁、樱桃小口,肤似凝脂,神若淡菊。

  诸葛殷、张守一二人禁不住流下涎来,上前撕扯裴氏衣服,狎昵不止。裴氏如受惊吓鸟儿一般,百般躲闪。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房梁上有人大喝一声:“大胆吕用之,你竟然敢苛虐行事、强抢民女,而今速还刘氏之妻,以及讹诈他的宝货,我饶你性命,如若不然,必见头随刀落。”

  三人大吃一惊,抬头观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房梁上站了一个人,只见他乃是一虬髯老叟,骨貌昂藏,眸光射人,手拿一口明晃晃的钢刀。

  诸葛殷、张守一就要伸手去拿宝剑,吕用之急忙伸手拦住,对虬髯叟道:“老英雄,贫道知错,马上放人。”

  吕用之急忙命人带着领着裴氏、带着千两黄金前往江边。

  江边刘损正在哭泣,边哭便吟诗:“宝钗分股合无缘,鱼在深渊日在天。得意紫鸾休舞镜,断踪青鸟罢衔笺。金杯倒覆难收水,玉轸倾剞懒续弦。从此蘼芜山下过,只应将泪比黄泉。”

  正在哭泣,忽然见到裴氏到了,真是悲喜交加,急忙命人开船,连夜离开了广陵。

  三景观内,裴氏走后,那虬髯叟也如闪电一般,消失不见。

  诸葛殷、张守一不解,问道:“师兄,因何如此听那虬髯叟之言,不做反抗。”

  吕用之道:“这虬髯叟一看就是武艺不凡的高人,得罪了于你我不利。”

  诸葛殷叹气道:“虽说有理,只是可惜了这貌美如花的女子还没有受用。”

  吕用之邪笑道:“这绝色女子还有。”

  诸葛殷问道:“在何处?”

  吕用之道:“在毕师铎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