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残唐剑 > 第一一五回 《鲁班书》

  黄巢说:“看来《鲁班书》又传世了。”

  尚让说道:“巨天大哥,我曾听我兄尚君长说过,《鲁班书》乃是一本奇邪之书。据说此书是木工的集大成者,能造木鸢飞天,能造木人行走,能造木车自行。但是此书中又有很多道术邪法,学《鲁班书》的人没有好下场,必须要鳏、寡、孤、独、残中占一样才可学,所以又叫此书又叫《缺一门》。正因为此书邪魅,所以便失传了。”

  黄巢摇了摇头,说道:“《鲁班书》确实是奇书,却不是邪书。鲁班乃是上古的贤人公输子,他人既聪明又善于钻研,最能得的是,他从不藏艺,把平生所学全部写到了《鲁班书》中,毫无保留,倾囊相授,希望能造福后人。

  “要学真本领,需下真功夫。后世中虽然有像鲁班仙师那样聪慧的人,但是却很难有像仙师那样勤奋刻苦钻研的人。所以《鲁班书》对很多人来说,觉得难,难以上青天,便不再学。最重要的是,历朝历代都不重视木工这样的手艺,所以《鲁班书》也就慢慢的失传了。

  另外,鲁班仙师本是鲁国人,父亲在吴国被害,仙师为了报父仇,下了一番心血,外人却误会他是用了妖术邪法,也就附会说《鲁班书》上有邪魅。其实这是误会了鲁班仙师,鲁班当是至公至明第一人。”

  尚让等人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那些木人如此厉害,原来是鲁班仙师的传授。”

  黄巢说:“正是。鲁班仙师的木工已臻化境,所以这些木人你能看透,能拆,却安装不了。还有那些守城器械,当年鲁班仙师曾与墨子比试守城攻城,难分上下。这些守城器械,我们能看到,却看不懂,更难破它。”

  葛从周急了,说道:“如此说了,这个小小的石佛寺我们竟破不了了吗?”

  黄巢说道:“不!能破!他的器械我们破不了,但是他的器械都是木头制作的,可用火破它。”

  葛从周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这就去找人准备。”说完,兴冲冲就往外走。

  黄巢正要叫住葛从周,他已经兴冲冲的跑出去了。

  背后的林言说道:“舅舅,我去追他回来。”

  黄巢说道:“不必,他一会就会回来。”

  果然,不大一会,葛从周垂头丧气的回来,说道:“大哥,你说的办法好是好,只是这些木头也不好点着啊!我点了个火把,用个长竹竿举着,点了老半天,那些木头器械也只点着了一些,只是冒烟,也没有火苗子。”

  黄巢笑道:“那些木头都是散放的,没有集中在一起,所以不好点着。贤弟,你须知道五行生克中,火并不可木,要想点着,还得用油!”

  葛从周大喜,有跑了出去,叫人拿来各种油,往墙上的器械上泼,边泼边点火。奇怪的是庙内依然没有动静,并没有人出来灭火,任由这些器械燃烧。

  半天功夫,那些守城器械都被烧成灰烬,连同庙门楼、庙墙都被烧得乌黑。

  葛从周大喜,说道:“这些可以靠近这座破庙了,给我驾起云梯、爬城索,撞门大木,给我狠狠的进攻。”

  义军一声喊,像蚂蚁一样,往庙墙就爬。

  就在这时,忽然庙墙上又布置上了守城器械,弩箭、木刀、铁木剑、碎石齐飞,义军被打的哭爹喊娘,退了回来。

  这一阵冲锋,义军又死伤五百余人。

  葛从周大怒,骂道:“这些贼官军,竟然还有存货!继续给我烧!”

  又从远处往上器械上泼油,拿着长竹竿捅着火把,去点那些器械。奇怪的是,这次器械却点不着了,只是那些油冒了点烟而已。

  这时黄巢也出来观看,发现墙上新的守城器械颜色较深,就对葛从周说道:“贤弟,不要烧了。让弟兄们先撤了吧。”

  葛从周灰头土脸,说道:“大哥,这次为什么点不着火了。”

  黄巢指了指墙头,说道:“葛贤弟,你仔细看看那些器械的颜色,都是被水浸透的木头。火克不了木,但是水却是能克火的。看来庙里的人深得《鲁班书》的精髓!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

  石佛寺中那个黑脸白袍将到底是谁?

  正是前文书中,曾在鲁班仙师身边的螭首龙,转世临凡,在永州布下守城器械,在潭州用木人行刺,在山神庙中杀死李係,抢了李係马戟盔甲的河南木匠马殷马霸图。

  故事还得从数章前的李係被杀开始。

  在山神庙里,马霸图把李係的盔甲战袍、还有王铎送李係的貂皮大氅也扒了下来,边扒边说:“这个李係是个官少爷,用的都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马霸图也不穿,用包袱包好,放到马背上,骑马离开,往北赶路。

  马霸图也是有种战将情怀,对这匹腾霜白非常喜爱,又没事练练那柄豹尾画戟。马霸图虽然是木工打的基础,但是武艺也是触类旁通,没过多久,这匹马被他骑的很有默契,那根戟也是练得得心应手。

  这一天,马霸图也是到了天平山,他并不是贪看风景,而是相中了山中的树,就在山中看了许久,见天色晚了,就到石佛寺借宿。

  马霸图敲打庙门,一个小沙弥开了庙门,对着马霸图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

  马霸图说道:“小师傅,俺能不能在恁庙里借宿一晚,俺多给钱。”

  小沙弥说道:“阿弥陀佛。我佛广渡众生。施主请进。”

  寺庙本来就是方便众生的,所以很多寺庙都有客房。小沙弥打开了一间客房,把马霸图让进去,好奇问道:“施主是做什么的?”小沙弥见马霸图骑的高头大马,又有一个很鲜明的豹尾画戟,但是穿着气质又像个做苦力的。

  马霸图说:“俺是个木匠。”马霸图把马背上的盔甲包、木匠家伙搬下来。从包袱里摸出来一块银子,递给小沙弥,说道:“这些钱先做住宿费了。麻烦小师傅把俺的马给喂喂。”

  小沙弥高高兴兴牵马出去喂了。

  马霸图累了一天了,打算铺床休息,摸了摸被子,又摸了摸床,皱眉说道:“南方啥都好,就是太潮了,真不习惯。但是这个庙里也太潮了吧,这被子都能挤出水来。”

  马霸图无奈,拿了些木头,三五下做了个简易床,把那个貂皮大氅盖了,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马霸图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院中踢了踢腿,活动筋骨,见院子正中间有个荷花池,但是却没有了水,都是些残荷败叶,散发着臭味。马霸图绕着荷花池转了三圈,仔细观看。

  这是昨天那个小沙弥托这个托盘,来了,说道:“始终请用早饭!”

  马霸图见是两个馒头,一小盘小菜,一碗稀粥,马霸图也不客气,三两口就吃光了,说道:“谢小师傅!”

  正在这时,听见方丈室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慧,是施主起来了吗?麻烦把施主请进来。”

  传慧小沙弥对马霸图说道:“昨夜,我家长老已经问起施主来了,说庙里有些木工活要做。我家长老腿脚不便,麻烦施主移步方丈室说话。”

  传慧头前带路,马霸图大步跟上,进了方丈室,见正中间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慈眉善目。

  马霸图深施一礼,说道:“长老,弟子马霸图有礼了。”

  长老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免礼。我乃石佛寺长老法云是也。只因我双腿有疾,原来只是雨天会疼,如今却天天疼,怠慢了施主,万勿见怪。”

  马霸图说道:“长老不必客气,是俺打扰了您了。”

  长老说:“我听传慧说,施主是个木匠,我庙里有基础栏杆失修,能不能麻烦施主给修修。”

  马霸图说道:“这些都是小事。”

  传慧把马霸图领了下去,马霸图带着工具,跟着传慧到了后面的藏经阁上,一层一层的修上去,不到半天就修到了顶楼。

  马霸图见顶楼很是空旷,只是正中间供着一颗明珠。马霸图近前看,原来是一颗辟火珠。

  修好之后,传慧和马霸图又回到方丈室。法云长老拿过钱来,让传慧递给马霸图,马霸图不收,说道:“这都是小事,俺也没费多大力,不要钱。就当按孝敬佛祖了。”

  马霸图又说:“长老,俺有话要说。你这个庙太潮了。你藏经楼的栏杆现在修好了,过段时间还会返潮变烂。那个楼里还供了一个辟火珠,完全没必要,你那个楼那么潮,根本着不起来。你该供个避水珠才是。还有,依我看,长老你的腿是得了风湿病了,如果不潮湿,你的腿还兴许会好。”

  法云苦笑一声,说道:“施主说的是!我这石佛寺以前没有那么潮湿,这十年来不知道为何,变的如此潮湿。”

  马霸图说道:“俺倒是看出来点门道。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你这个庙里潮湿的原因应该就在那个荷花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