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张凡的死是这样的，他躺在不大的凉席木板床上，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紧紧地攥着，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可能当时很疼痛的原因，身子半蜷缩着，最后就这么安静地死去了。
住在这宿舍里面的其他工人，是说晚上有听到微弱的声音，但因为经常有人磨牙打呼噜的习惯，所以也并不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张凡心痛时候发出的声音。
如果当时叫救护车，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吧。
宿舍虽然说是宿舍，其实是早年间留下来的铁皮房子，如果临时有事不想回家，或者是太晚的话都可以在这里面，找个木床铺上席子将就一晚，最主要是不要钱，只不过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后来程岩装了空调情况才好了很多。
一根竹竿搭在墙洞里边，被工人们当成晾晒衣服的地方，啤酒瓶堆积在角落，只能够转圈不能够自动脱水的洗衣机也在那儿，这就是小世界的真面目，平淡无常，却又真实无比。
因为委托的关系，王小六和张凡勉强算是认识，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原因，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连累对方，但最后还是他死了才知道名字也有些伤感，死去的原因是心脏病突发。
这是个死因看起来很正常不过，而每年华夏因为心脏病引发的一系列死亡案件并不在少数，这是由饮食和生活规律以及先天因素造成的，也怪不了别人。
但根据王队长的调查发现，张凡没有先天因素造成的心脏病，再加上他体格强壮，也没有患有心脏病方面的记录，其他器官也正常，连感冒都很少，怎么就莫名其妙心脏病突发死亡了呢。
很古怪，就像是有人杀了他之后，伪装出来的死因，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那本拥有死亡笔记的凶手。
所以，警方对于这起案件的处理方式依然和李富贵的死亡案件一样，先是表面上宣布他们都是意外死亡，暗地里调查。
而这其中，王小六自然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当然，因为昨天晚上都在看守所的原因，而且有多人作证，冷风只是案列询问。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一本日记本，是属于张凡的，里面有提到你的名字。”其实日记中并没有提到王小六的名字，只是称呼为侦探，但根据张凡的过往调查就会发现王小六之前和他有过数次的合作。
“我委托他调查程岩的动向。”王小六坦言。
“你怀疑他？”冷风并不对侦探侵犯他人隐私这种手段太抵触，毕竟部门内这样的事情也不少，他想知道原因。
“李富贵的死他得到的好处最大，既排除了竞争对手，又涨了薪水。”这是调查他的原因，王小六直视冷风。
这个想法很对，但是成年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杀人，葬送自己的前程，除非是头脑发热。
而且如果程岩是凶手的话，那么李博然这个高中生的死就更古怪了，程岩这个中年男人又为什么要杀死他呢，想不通。
“我有怀疑的对象。”冷风直言道。
“哦，是谁？”这次轮到王小六惊讶了。
按照剧本来说，破解真相的人都不应该是小说的主角吗，为什么你会比我先知道真相，这不公平。
王队长负责指挥现场，处理完之后，见站着的俩人还在交谈，走了过去。
程岩的心情今天并不是很好，因为工地上又死了一人，还是不久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虽然说又是因为意外而死亡的，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昨天晚上还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的人，今天说不见就不见了，心里还是有点惆怅的，有股失落感，而且那个孩子还很孝顺，可惜了。
自己只能尽量为他争取一笔抚恤金，安抚死去的人，但一想到背后公司那吃人的样子，他就有些头疼。
之前为李富强争取抚恤金的时候，公司都百般推脱，要不是因为还需要他的话，可能那笔钱都拿不到，幸好在他的极力争取之下，公司才勉强答应，而方翠玉获得那笔钱的时候本就以为是应得的，自然不知道背后有人在帮他。
说实话，他和李富贵确实是有矛盾，但那时性格的问题，人死了之后，他并不计较俩人生前的事情，还帮助过他的家庭，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在厨房里的程岩下定了决心之后，也不再多想，准备下午就去公司一趟，儿子今天放假在家，所以他打算多炒几个他喜欢的菜，父子之间就该这样。
青椒炒肉丝，炒土豆丝，凉拌苦瓜，还有排骨汤，以及俩个小菜，这对于俩个人的午餐来说算得上很好了，说不定还吃不完。
“小中，出来吃饭。”程岩敲了几下门，在外面喊道，又很快离开。
里面正在学习的程中答应一声，也很快出来了。
按照规矩，程中作为儿子给父亲打了饭，俩人坐在一块吃饭，聊着学习有关的事情，话不多，掺杂着一些不关紧要的话题，这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叩叩叩。”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点，一般没有人会来找程中，因为要不是工地上出现了情况，他这个时候也不会回家吃饭。
所以他难免好有些疑惑，打开门就看见穿着制服的三名警察，就更加奇怪了。
王队长亲自带队，开门的时候，他就认出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就是程岩，早上的时候他们还见过面。
“早上的时候我们才见过面，这么快就忘记了吗，程先生。”掏出了身份证明，王队长打了个招呼，语气说不上和蔼。
“你们是为了张凡的案子？”程岩经过提醒也想起了这位警官是谁，所以没有堵着门口，让了出来。
他的这个举动，王队长看在眼里也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进去，摇了摇头，“程先生，经调查，我们怀疑你和一桩命案有关，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